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圆通禅堂论坛佛教教育佛法生活 › 查看主题
楼主: 慧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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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8-30 11:23 | 只看该作者

水怪作祟


赵鹿泉前辈说:吕城是吴国大将吕蒙建筑的。河两岸有两座庙,一座祭祀的是唐代的汾阳王郭子仪,这已经叫人莫明其妙;另一座祭祀的是袁绍的部将颜良,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当地人去颜良庙祈祷,极有灵验。在它周围十五里以内的地方,不许有关帝庙,若是建了关帝庙,便生祸患。有一个县令不信,在颜良庙举办庙会时,亲自去看,故意叫伶人演《三国志》杂剧。于是狂风骤起,把芦棚上的苫盖卷到空中,绞成一团,然后飞掷下来,伶人有的被砸死了。之后,在方圆十五里之内,流行起大瘟疫来,人畜死亡,县令也大病一场,差点儿死了。我认为,两军相互敌视,各自都为自己的主君而战,有胜有败,势不两立。这是因公义而杀人,而不是以私恨杀人。有的人智勇双全,却意外的失败了,这是天意,不能怨别人。而有的才智低下,被强于自己的人打败,那是自己的过错,也不怪罪怨别人。张巡声称变成厉鬼杀敌人,因国家的安危而争夺这一个郡,则是为了国家和君王,而不是为了自己。假如大功告成之后,死在战场上的人都挟仇报复,那么自古以来的名将,都得被怨鬼索了命去,有这种道理么?况且颜良被杀已很久了,在一两千年间,他都无声无息,如今为什么忽然显灵?为什么今天才来报复?根据天理来揣度,可以说肯定不是这么回事。那么就有可能是庙祝巫师危言耸听,山妖水怪借百姓迷信而假托颜良的名字作怪。刘敬叔在《异苑》中说:
丹阳县有个袁双庙,袁双是东晋袁真的第四子,袁真被桓温杀了,尸体就不知哪儿去了。到了孝武帝太元年间,袁真便在丹阳显灵,要求给他立庙。还没有建成时,就闹起虎灾来。被害人就梦见袁双来,催促赶紧修建。百姓们建起了庙。各种灾害也就停止了。百姓们常在阴历二月末,在庙中打鼓跳舞祈祷。这天常常刮风下雨。在元嘉五年,祭奠完毕,村民邱都在庙后看见一个怪物,人头鳄鱼身,头戴葛巾,嘴眼鼻耳等七窍端正而满身酒气。不知这是袁双的神灵,还是假冒袁双的怪物。我认为怪物一来必有风雨,那么无疑是水怪。如此看来,这种事古时便有过。


老狐争风吃醋


我舅舅张梦征(字尚文,名景说)说:沧州吴家庄有座小庙,长年没有和尚住了,成为往来行人休息的场所。有个打短工的,经常在庙外遇到一个人招呼他坐谈,两人每次都谈得很投机。慢慢地,两人后来就到市上买酒喝,关系也更加融洽。短工偶然问起对方的家乡住处,对却歉疚地说:
因我与你交情很好,故不敢骗你,其实我是这座庙里的老狐狸。短工竟也不害怕,还是同以前一样和狐狸往来不断。有一天,他们又相见了,老狐狸带了一只鸟枪交给短工说:我与一个女人很要好,可我弟弟也偷偷地和她相好,这是盗嫂的行为,我禁止他不听,想打他却打不过他。我咽不下这口气,决定今晚在岔道口等他,决一生死。听说你枪法很好,等我们决斗时,请你开枪打我弟弟,我会永世感谢你的。今晚月亮很亮,你会轻易地分辨出我弟弟的。短工答应了,并到狐狸指定的地方埋伏起来。事后他又暗想,弟弟不讲礼法实在该死,但是她所喜欢的那个女人,到底还是有丈夫的,并不是嫂子。骨肉之亲,这事应该善了,非得把他置于死地,不是太残忍了么?他们兄弟之间尚且这样,我经常和他来往,如果有些小过节,肯定又该报复我了。于是他趁他兄弟俩打在一起时开了一枪,把两只狐狸都打死了。《诗经·棠棣》中说:兄弟在家里争斗,遇上外敌,就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对付。家庭内部闹纠纷,没有不两败俱伤的,舅舅时常以这件事为例教育后代,因为那位短工背着两只狐狸回来时,他曾亲眼看到过。


失节与饿死


我家的厨娘杨老婆子说:他家乡的某甲临死时,曾嘱咐他女人说:
我这辈子没留下什么钱,死后你们母子一定要忍饥挨饿。我家四世单传,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年幼的儿子。今天,咱俩定个约:不管是什么人,只要愿意抚养我儿子的,你就可以嫁给他,也不必管丧期过没过,一旦粮食吃光,你随时都可以嫁过去。嘱咐完了,某甲闭上眼再也说不出话,只是不停地呻吟,过了半日,他终于死了。有位某乙听说某甲的女人颇有姿色,就请媒婆去她家提亲。某甲的女人答应了这门亲事,但因为家里还有吃的,不忍心立刻就走。过了几个月,家里揭不开锅了,她才与某乙成了亲。合婚之夜,二人上床熄灯,正要休息,忽听窗外发出了叹息声。女人听出了那是某甲的声音,知道前夫的鬼魂到了,隔着窗子正在外面哭泣,就对他说:您不是已经留下话让我改嫁了吗?又不是我私自嫁人。今天晚上,我与新夫同床共枕,不过是势所必然,您为什么还要来作祟呢?某甲的鬼魂呜呜咽咽的说:我是来看儿子的,并不是来作祟。刚才,因为见你哭着卸了妆,我心中好生凄惨。我思忖着,不是因为穷,怎么会让你落到这般田地,想着想着,不由得叹息起来。某乙知道鬼魂在讲话,吓得不得了,急忙披衣起床,对着窗外说:从今以后,我如果不把你的儿子当自己的亲儿子看待,让我有倒霉的那一天。这话说完,窗外便寂然无声了。后来,某乙因沉缅于妻子的美色,几乎足不出户。那女人却总是怅然若失,某乙加倍疼爱她的儿子,以此来取悦她,这才使她勉强有了笑容。过了七、八年,某乙因病而死,他没有留下孩子,也没有其他亲属。那女人依赖某乙留下的遗产,专门请来老师,对儿子严格施教,使他得以进入府学继续深造。后来,她又为儿子取了媳妇,并得了两个孙子。在她四十多岁时,忽然有一次梦见前夫某甲对她说:你初嫁某乙时,我就随你进了他家,多少年来一直未离此地。因为我儿子事事如愿,所以尽管你终日与某乙亲昵狎亵,我对你也并不怨恨。况且你虽另有新夫,对我仍念念不忘,常于灯前月下,独自落泪。这些我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中了。因此,我始终不露面,不出声,免得吓着你们母子。如今,某乙已经转轮托生,你的寿数也到了尽头,你与我余情未断,该随我而去了。几天后,那女人果然得了点儿小病,她把梦中的情形告诉了儿子。从那以后,她不肯服药,又过了些天,她终于离开了人世。她儿子备下棺木,将她与某甲合葬在一处,遂了他们的心愿。程颐先生说:饿死事小,失节事大。这确为千古纯正之理,然而,这是就一个人自身来说的。那女人甘于自己受辱,以延续前夫的后代,这是为全其大义,所以自然应该另眼看待了。杨老婆子能够说出那女人的姓名与籍贯,但我认为,她虽与前夫感情真挚,最终魂魄相随,但必竟是碎壁归赵。不能算作很完美,所以就隐去不写了。我怜悯她不幸的遭遇,悲叹她坚韧不拔的意志,然而这些想法都是正人君子们所忌讳的。还有,我的家乡有位女子,丈夫死后她又嫁给了他的三表弟。两家原本相距不远,一家的牛叫起来,另一家都能听到。这位女子再嫁之后,仍以亲戚的礼节探望原来的婆婆,每隔三、五天必要回来一趟,回来时总是带着一些生活用品,并留下赡养老人的费用。这位婆婆靠着儿媳的资助得以生存下来。老人死后,这位女子又出钱为她安葬,还派人年年为她祭扫坟墓。再有,京城有位女子,年轻守寡,尽管她颇有姿色,但对于针黹烹饪却一窍不通。于是她与公婆议定,假称是公婆的女儿,然后卖给一个官宦人家作妾,以此来赡养公婆,并为他们养老送终。这几位女子都可以说是失节之妇,本不足以称道;然而,她们不忘前夫,竭尽全力报答前夫的往日之恩,从这一点上讲,也足以激励微薄的世俗之情。君子应与人为善,因此,不应该埋没她们的哪怕是一点点长处。道学家持论太严,致使偶然失足者无法自赎其过,反而甘心于自暴自弃,这不是教人弥补过失、改过自新的途径啊。


深夜遇鬼


慧灯和尚说:有一位举人在丰宜门外租一座小庵度夏,那里十分幽静偏僻。一天,举人得到平日喜爱的秘本,在灯下抄写。他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声音,好像有人在活动,就问:
是谁?窗外答应说:我是幽魂,滞留在这里,有一百多年没有听到读书声了。连日来听你朗诵,触动了我平素之心,想同你会谈一次,以了结胸中垒块。我与你同是读书人,请不用惊慌。说完,就揭开门帘进来,举止温雅,颇有士人风度。举子恐惧,呼叫寺僧。寺僧到来,鬼也不畏惧,指着一张椅子说:师父请坐,我早已认识您。您一向质朴自然,没有人世间的市侩气息,我们可以一起谈谈。寺僧和举人都局促不安,不能答话。鬼就拿过举人所抄录的书,才阅读了几行,便急忙掷在地上,忽然消失了。


巨蛇吞羊


杨雨亭说:在莱州深山中,有个童子牧羊,每天都要丢一两只羊,为此童子倍受主人的打骂。童子留意观察,却是两条大蛇从山缝里出来,把羊吸来吞吃了。蛇有瓮那么粗,不敢招惹它。童子恨极了,请父亲想了个办法,把犁刀放置在山缝处,果然有一条蛇被犁刀割破肚子而死。童子害怕另一条蛇报复,不敢再在这儿放牧,但他时常偷着来观察。另一条蛇连一点动静也没有,便以为它迁到别处了。半年之后,童子贪图这儿的水草比别处的好,又赶着羊来放牧。不到三天,童子就被蛇吞了。蛇藏着不出来,就是为了引诱童子来。童子的父亲有心计,表面上装着不去搜寻大蛇,而暗中却请求军营的人,把一门火炮藏在深草中,时时去秘密侦察。两个月之后,发现石头上有蛇爬行的痕迹,便带着燧石,在夜里埋伏在石头旁边。大蛇果然下到山涧里喝水,发出
簌簌的响声,于是一炮把蛇轰得粉碎。回家之后,童子的父亲忽然发疯打自己的嘴巴说:你设计杀了我丈夫,我设计杀了你儿子,就互相扯平了。我已深居不出来,你又百般设计杀我,我的死是太冤枉了,今天我决不放过你。过了几天他就死了,俗语说:摔跤不停,必然一起倒下;比酒不停,必然一起大醉。这虽然是小道理,但可以以小喻大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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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8-30 11:21 | 只看该作者

壁上小像


南皮人张浮槎,名景运,是《秋坪新语》的作者。他有一个儿子,早年死去,媳妇殉节上吊。上吊处的墙壁上,有他儿子的小像,一尺多高,眉目栩栩如生。小像的形迹似勾画非勾画,似泼墨非泼墨。媳妇本来不懂画,又没有人会替她凭回忆画上一张,况且寝室也不是外人所能去的地方。这时,亲戚聚集,都不知道小像的来源。张氏与纪氏为世代联姻,纪氏之女嫁张氏的有数十人,张氏之女嫁纪氏的也有数十人。众目同视,都感到惊异。我认为这是烈妇精诚所至,完全不值得惊异。大凡精神专注于某个人,那人的气息就会聚集到眼前。气息一旦聚集,那人的神情也就凝结起来。神情一旦凝结,那人的形象也就产生了。形象一旦有所依附,那人的形迹就显现出来了。生者的神气与死者的神气相互感应,相互聚合,就形成了这幅小像。所以说
缘心生象,又说至诚则金石为开。张浮槎记录他们的事迹,征集士大夫的歌咏。我打算写一首诗,但其中事理精细隐微,笔力不足以充分阐发,数易其稿,都不满意。至今,我还耿耿于怀,姑且把这件事记录在这里,以昭示幽明之间的感应,诗的创作只好留待来日了。


慎服仙药


服用丹药以求成为神仙的事,各种杂书的记载都不一样,有时也遇见过这种人;但是如果服药不得法,反而会危害身体。戴遂堂先生说,他见过一个人服用松脂十多年,他的肌肤丰满,精力充沛,自认为这方法很不错。但是时间长了便觉得肚里不大舒服,后来又大便干燥,服用麻仁之类润肠药物,也无效用。继而又用硝黄一类药强攻,大便也只是细得如一条线。他这才意识到是松脂粘挂在肠子上,积聚得越来越厚,于是肠道越来越窄,终于到了这个地步。因没有药可医治,竟艰难而死。他还看见一个服用硫黄的人,皮肤裂得像被割开一样,伤口放上冰,疼痛才稍轻一些。有句古诗说:
服药求神仙,多为药所误,难道不是确实如此吗?


双塔峰仙踪


长城之外,万山环抱,不过都是些起伏不平的山冈和丘陵。而从王家营往东,则山势巍然挺拔,峰峦林石,都满含诗情画意。那是因为天地孕育、灵气汇聚在那一带的缘故。这里有一座罗汉峰,宛然一个和尚双腿交叉而坐,他的头、脖子、胸、腹以及胳膊,都能一一分辨出来。又有一座磬锤峰,就是《水经注》中所称武烈河旁高耸入云的那块孤石。它上宽下窄,陡立如刀削一样。我编修《热河志》时,曾攀着绳子、搭着梯子在峰下考察过。发现这座山峰是由许多卵石和碎沙凝聚而成的,但自古至今它却没有倒塌,不知是什么原因。还有双塔峰,亭亭地相对而立,从远处看上去简直是两座佛塔拔地而起。这两座山峰都无路可以上去,可有时夜里却能听到峰上有敲打钟磬和诵经的声音,白天时只有一片片云彩在峰顶飘来飘去。乾隆五十五年,曾叫驻守在这里的军吏搭了木梯,派人上去查探。有一座峰上方圆一百零六步,有一幢小屋。屋里有一张几案和一个香炉,供着一块石头,石头上镌刻着
王仙生三个字。另一座峰上方圆六十二步,种着两畦韭菜,垄畦很整齐,像是菜园子一样。这里决不是人能到的地方,这些如果不认为是神仙的遗迹,那就无法做出其他的解释了。能够听得到看得见的事物,尚且如此模糊难以解释,而那些道学家们却一味固执己见,动辄说这是理学中没有的,这不是颠倒了是非吗?(距双塔峰一里左右,有一座关帝庙,住持和尚悟真说:乾隆四十七年,有一个夜晚雷雨交加,双塔峰上落下一个石佛,现在还供奉在庙里。但仅仅是一片粗石,其中一面稍微像佛形而已。这事发生在庚戌前八年。莫非认为双塔峰还有灵异,想把这件事归结为佛的法力在起作用?这更是以疑传疑了,一起附录在这里。)


西山诗迹


与我同榜及第的蔡芳三说:他曾与几位朋友一同游览西山,走到山林深处,忽然见到一条小径,他们试着向上攀登,来到了一个去处,这里荒凉寂静,无人居住,只有几间破屋,浸没在荒草青苔之中。只见墙壁之上写着一个很大的
字,写得很有功夫,笔力峭拔而遒劲。众人走进屋内,发现墙壁上也有一些字迹,仔细看看,原来是两首古体诗。其一是:溪头散步遇邻家,邀我同尝嫩蕨芽。携手贪论南渡事,不知触折亚枝花。其二是:酒酣醉卧老松前,露下空山夜悄然。野鹿经年相见熟,也来分我绿苔眠。诗后没有题写作者姓名及年、月、日。体味一下那诗中的含义,仿佛出自前代遗民的手笔。有个朋友认为这两首诗为仙人所作,我看不是。我的表弟安中宽,当年曾随一位木材商出古北口,到古尔板苏巴尔汉(俗称三座塔,即唐代的之营州,辽代的兴中府)三座塔去看望朋友。途中,他到一位居民家借宿,主人给他讲了这样一件事:当地一位山民捕获了一只鹿,捆好以后,正要拖到涧边宰杀,忽然,捆鹿的绳子一节节断开来,那鹿蹶然而起,从容逃去了。这位山民抬头远看,只见对面山上站着一位戴斗笠的人,正在指手画脚地比划着什么,他疑心是那人施展法术放走了那只鹿。那座山陡峭险峻,自古以来人迹罕至。那人或许就是神仙吧?


诗露真情


先师何励庵先生,名琇,雍正十一年进士,官至宗人府主事。仕途坎坷,贫病而终。著有《樵香小记》,大多考证经史疑义,今已著录在《四库全书》中。作诗特别喜爱陆游的风格。一天,作《咏怀》诗:
冷署萧条早放衙,闲官风味似山家。偶来旧友寻棋局,绝少余钱落画叉。浅碧好储消夏酒,嫣红已到殿春花。镜中频看头如雪,爱惜流光倍有加。替我书写在扇上。姚安公看到扇子上的诗作,深思良久,说:怎么忧伤低沈,哀怨到如此地步,大概神志已经衰败了?果然,何先生于这一年夏秋之间去世。古代所说的诗谶,或许是存在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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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8-30 11:20 | 只看该作者

莲花秋放


莲花一般在夏季开花,只有避暑山庄的莲花直到秋季才开放,比长城以里晚一个多月。然而,虽然这里的莲花开得晚,可谢得也晚,直到九月上旬,池水中仍然是绿叶复盖着鲜红的花朵,艳艳地,毫无凋零之意。宫苑里常把莲花与菊花同瓶对插,在圣上的诗作中,也常常见到吟咏莲花的诗句。大约塞外地寒,春天来得迟,所以夏季的花儿开得晚,这可以理解。但是这里秋季早寒,花儿却并不早谢,就令人莫名其妙了。今年,我恭读圣上诗作的注释,才知道苑中的池水汇集了武列河的三个源头之水,又注入了温泉之水,至使暖气内涵,所以这里的莲花才如此耐寒呀。


奇巧鸟铳


戴遂堂先生,名亨,癸巳年与姚安公同榜登第。他从齐河县令的职位上被罢免回乡后,曾在我家坐馆。他说他的父亲也是浙江人,心灵手巧,喜欢与西洋人争高低。在钦天监工作时,与南怀仁相抵触(南怀仁,西洋人,任钦天监正的职位),被贬官到铁岭。所以,戴先生为铁岭人。他说年幼时看见父亲制造过一支鸟铳,形状像琵琶,火药铅弹都装贮在铳脊里,用机轮作开关。它的机关有两个,一凸一凹,密合无间。扳动一个机关,火药铅弹就自动落到铳筒中,第二个机关随之启动,碰击火石发火,铳就发射了。连续发射二十八次,铳筒里的火药铅丸就会射尽,才需要重新装贮。他的父亲打算将鸟铳献给军营,当晚梦见一个人喝叱他:
上帝普爱众生,你如果献出这个武器,使它流布人间,你将断子绝孙。于是内心恐惧而没有献出。说到这件事时,他回头对侄子戴秉瑛(乾隆十年进士,任甘肃高台知县)说:鸟铳还放在你家吗?可以取来看一下。秉瑛说:我在户部学习时,五弟的儿子偷去当钱用了,已经追不回来。也许它确实已被遗失了,或许主人爱惜它,不肯拿出来,也说不定。然而,这鸟铳也太奇巧了。诚谋英勇公说,征伐乌什时,文成公与勇毅公明公犄角扎营,与敌人堡垒相距一里左右。每次相往来,都有铅弹落在马前马后,幸好未被射中。估计鸟铳的射程不过三十几步,必定射不到那里,因而怀疑山沟里有埋伏。派人去搜索,却没有发现敌人,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。打败敌人之后,审讯俘虏,才知道乌什的宝器中有两支铳,射程都可达到一里多远。搜索出来,试验结果表明,言不虚传。文成公与勇毅公各分得一支。勇毅公远征缅甸时,战死沙场,那支铳不知失落在何处。文成公得到的一支铳,现在还藏在家里。终究不明白这两支铳是用什么技艺制作的。


神臂弓


宋代有一种神臂弓,实际上是大弩。立在地上用脚踏动机关,可穿透三百步以外的铁甲。又叫克敌弓。洪迈在《容斋三笔》试词科中所说的《克敌弓铭》谈的就是这种弓。宋军抗金,往往倚靠它,把它当作高效的武器。军法规定一张也不能丢失,如果打了败仗来不及带回来,宁可破坏它,以免敌军用来仿造。元世祖灭了宋朝,得到了克敌弓,曾用它打胜了仗。到了明代,克敌弓失传了,只在《永乐大典》中载着所有图例。但关于它的机关原理的各种图例,只有长短宽窄的尺寸,和它的雌雄凸凹的形状,没有一个全图。我和邹念乔侍郎仔细研究了好几天,也没弄出个头绪来。我要勾勒出它的大样来,请西洋人研究一下,我的老师刘文正公说:
西洋人很有心计,比如算术中的借根法,本来是中国的算法而流传到西方的,所以他们称之为东来法。如今向他们学习算术,反而保密不肯全告诉你。这种克敌弓既然是前代传下来的高效武器,怎么会防得了他们不偷偷地学了去,却以不能理解来搪塞我们呢?《永乐大典》藏在翰林院中,后来人未必就弄不明白它,何必要求教于外国呢?我和念乔才打消了请教西洋人的念头。还是老师老成,站得高看得远。他的见识想法,是够深远的了。


鬼卒塑像


贝勒春晖主人说:热河碧霞元君庙(民间称娘娘庙)的东西两厢,仿照地狱塑造了许多鬼神的泥像。西厢房里塑造的一个鬼卒,面目阴森可怕,就是民间称呼的地方鬼。据说有人看见这个鬼出去买杂物,例如柴火木炭之类,常常堆积在庙里。问当地人,他们就会回答说确有其事。但这个鬼不害人,人们习惯了,也就熟视无睹了。也有人追究说:
鬼不烹饪,用柴火木炭干什么?《左传》中说:石头不会说话,但别的怪物也许会依托它而说话。也许是有其他的妖怪依托在泥像身上吧?时间长了恐怕会害人,应该早些处置它。我认为天地这么大,都是由元气化生的。在深山大泽之中,就会无奇不有。热河地区的许多高山狭谷,与居民相近。人同精怪离得近,精怪也就会接近人,这从道理上讲是行得通的。也可能是草木之妖,凭借它的本质,或者是狐狸一类东西,本来居住在这里,蜕化变形,附着在泥像身上。这从道理上讲也是行得通的。问题在于,世间万物都是天地孕育的。圣人把魑魅魍魉的形象铸在禹鼎上,而把官名庭氏、神像方相列在周代的百官之中,目的就是为了驱逐那些害人的怪物,原本就没有打算把异类全部清除干净。既然不害人,自然应任凭它们自由来往。海边人一旦起意戏弄海鸥,海鸥就盘旋在天空,不栖息到沙滩来。(字,《列子》本作,那是古字假借。但古今通用,从来没有写成沤鸟,所以现在以通用字书写)可见,海边人心计一动,海鸥就以心计对付他,反而弄得动乱不安,更加麻烦了。


陈鹤龄分家


宛平县的陈鹤龄,名永年。他本为富户,后来渐趋没落了。其弟陈永泰,死在他的前面。弟媳因此而请求分家,陈鹤龄不得已,只好同意了。弟媳对他说:
大哥,您是个男子汉,可以多方经营,创立家业。我一个寡妇家的,儿女又小,求您把三分之二的家产分给我吧。亲戚们得知此事,都说不可行。但陈鹤龄说:弟妹说得是,还是听她的吧。弟媳得寸进尺,又借口自己是寡妇,不便出去征收欠租,提出将全部家产分做两份,以多年来别人的借券连同所欠利息作为一份,分给陈鹤龄,而其他财物则归她所有。陈鹤龄虽感到委曲,但也顺从了。后来,拿着那些借券,并没有追回欠租,陈鹤龄也因此而陷于贫困之中。这件事发生在乾隆五十一年。在陈家的先辈中,还没有过名登科榜的人,这一年,陈鹤龄的三儿子竟然在乡试时中了举。我的同年李步玉同陈鹤龄住得很近,发榜那天,他感叹道:天道终究不辜负善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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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8-30 11:19 | 只看该作者


冥使拘人


赵鹿泉前辈说:孙虚船先生没登第时,在某家教私塾。正值主人的母亲病危,私塾里的小童送晚饭来。孙虚船因有事不能吃,叫放在另一间屋的几案上。他看见一个白衣人一下闪进了屋里,正在恍惚惊讶间,又一个穿黑衣的小个子转来转去地也进了屋。孙虚船进屋查看,见这两人正相对着大吃,便厉声呵斥。白衣人逃走了,黑衣人因孙虚船堵了门出不去,躲在墙角。孙虚船便坐在门外看他怎么办。不一会儿,主人踉踉跄跄地出来说:
刚才病人说鬼话,说鬼卒奉命来勾人,其中一鬼被先生堵在门里出不来,恐怕误了期限,叫死者挨重罚。不知真假,所以出来看看。孙虚船便移开了门口,仿佛看见黑衣矮人狼狈地走了,于是哭声在卧室里轰然而起。先生是诚实的君子,一生没有说过谎话,因此该是实有其事。只是阴间的法律十分严厉,神灵的视听非常清晰,而勾人的鬼卒们不免抢吃病人家的酒饭。那么人间的官吏衙役,怎能不严格监督呢?


心邪招妖


我的门人,刑部郎中伊秉绶说:有位读书人进京应试,住进了西河沿的一家旅馆。他住的那个房间墙壁上挂着一轴仕女图,只见她风姿潇洒,姿色艳丽,栩栩如生。每当独坐时,这位书生都会凝视画面,陷入沉思,客人来了他都不觉得。一天晚上,那位画中女子翩然而下,宛如一位绝代佳人。书生虽然明知她是鬼魅,因想念已久,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,于是便与她谈笑亲热起来。科考已毕,书生名落孙山,他便买下了那幅画,带着它南下回乡了。回到家中,他把那幅画挂到了书房里。然而,尽管他象赵颜呼唤真真一样,每日呼唤那位画中女子,却始终不见动静。直到三、四个月后,那位画中女子才又翩然而下。书生不停地与她谈往事,叙旧情,她却不怎么答话。书生来不及追问原因,只顾与她诉说久别重逢的悲喜之情,又重新与她亲热起来。从此,二人亲狎无度,书生渐渐身染重病。书生的父亲连忙请来茅山道士劾治妖魅,道士反复观察了壁上的画幅,说:
画中女子并无妖气,作祟的不是她。于是,道士登坛作法。第二天,人们发现有一只狐狸死在了坛下。因为书生先存有邪念,以邪召邪,致使狐魅乘隙而入。他在京城见的那个女子,恐怕是另外一只狐狸幻化的。


是非难断


判断天下事的是非,大都依据礼义和法律而已。但也有不符合礼义、违反法律,却坚定不移独行其志的人。亲戚家中有一个名叫柳青的婢女,她七八岁时,主人把她许配给小奴仆益寿为妻。等到十六七岁,即将成亲时,益寿忽然因赌博负债外逃,长期杳无音信。主人要将她许配给别的奴仆,她誓死不肯。柳青颇有几分姿色,主人趁机挑逗她,答应让她做侧室。她也誓死不肯。主人就让一个老太婆劝说她:
你既然不肯有负与益寿的婚约,姑且暂时顺从主人,主人会多方设法寻找益寿,仍然和你配合。如果你不顺从主人,他就将你卖到偏远地区去,你将永无见益寿之日了。柳青私下里哭泣了几天,居然同意与主人同居,只是时常催促主人寻找益寿。过了三四年,益寿自己跑回主人家。主人如约为他们举办婚礼。结婚之后,柳青干活像以前一样,但不再同主人交谈一句话。主人稍微亲近她,她就避开去。主人鞭打她,并贿赂益寿,多方逼胁她,她始终不肯顺从。无可奈何,主人只得好好打发他们出去。她临行之前,将一只小箱子放到主妇面前,叩拜而去。主妇打开箱子,里面都是主人几年来私下给她的东西,一件也没缺少。后来,益寿做小买卖,她做裁缝,日子过得很艰难,但她没有一点后悔之意。乙酉年,我住在家里,益寿还拿着几件铜磁器来卖,头发已经花白。问他妻子的事,他说已死去多时了。奇怪啊,像柳青这样的奴婢,不贞不淫,亦贞亦淫,居然不能给她定位。把这些记录下来,留待君子们来论定。


妖狐报复


吴茂邻是姚安公的门客,看见两个孩子互相骂,便讲了一个故事:交河有一个人,在路上遇到一个老人。老人因泥滑失足,把这人差点儿挤倒了。这人本来就横暴,于是辱骂及老人的娘。老人发怒,要和这人打架,忽又低头沉思,拱手赔不是,并问这人的姓名住址。走到叉路,老人告别走了。这人到了家,他的母亲大白天关了房门,叫也叫不应,而里面的喘息声极怪。他怀疑出了什么事,便把窗纸捅了个眼往里看。只见他母亲全身一丝不挂,昏昏然像醉了酒,有一个人正在奸污她。仔细一看,就是路上遇到的那个老人。这人愤怒叫嚷,要进去抓人,但门窗都很坚固,打不破。他急忙拿来一支鸟枪,从窗外射击,老人叫了一声倒下了,原来是一只老狐狸。邻居们围观,都又惊又笑。这人骂狐狸的娘,只是一句空话,竟招致狐狸用事实来报复,这可使善于骂人的人引以为戒。这条狐狸只图一时泄愤,反而丧命,也足以引起为一点小事就要予以报复的人警醒。


小溪巨蚌


诚谋英勇公说:畅春苑前有条小溪,那些值夜班的内侍,每到阴天没有月亮的时候,就能看见空中挂着一颗明亮的星,大家都感到很奇怪。于是想方设法探究原因,这才发现是小溪中射出的光聚集在空中一个点上造成的。大家知道这是宝气,就想办法到溪中去取宝。后来在小溪中捞出一个蚌,直径有四、五寸,剖开它有两颗珠在里面,合而为一,一大一小,有枣子那么大,形状同葫芦一样。大家都不敢私自据为己有,便献给了皇上。皇上至今还把它装饰在皇冠顶上。这是乾隆初年的事情。一般来说,小溪不能生出大蚌来,蚌珠也没听说有能够合成一对儿的。这大概是因为上天诞生了圣人,才借大地来呈献祥瑞。皇上(乾隆皇帝)后来年近九十,且身体健康,难道这是偶然的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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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4#
发表于 2011-8-30 10:58 | 只看该作者

卷十九

滦阳续录(一)


揣骨相术


嘉庆三年五月,我随从护驾去滦阳。将出发前,赵鹿泉前辈说:有一位盲人郝生,寓居在彭芸楣参知政事的家里,以揣骨相术交游于士大夫之间,推算大多出奇的灵验、惟有揣摸胡长龄祭酒时,只知道他官至四品,却不知道他出身于状元。在江湖术士中,郝生的技艺可说是相当精湛了。郝生自称是河间人。我询问同乡里人,却无人知道他,大概是他长期出游在外的缘故吧?郝生又自称他的师傅是一位僧人,技艺更加高超,只要与别人交谈一两句话,就能知道那人的官禄。他长期住在深山中,决意不出山。这种事太玄乎,我不敢相信。按给人看相的技艺,见于《左传》,有关著作《汉书·艺文志》也有著录;惟有太素脉、揣骨两家,上古时期未听说有过。太素脉到北宋才出现,它的授受渊源都支离附会,依托的痕迹非常明显。对此,我在《四库全书总目》中已详加论述。揣骨相术,也不知起于何时。考《太平广记》卷一百三十六引《三国·典略》称:北齐神武帝高欢与刘贵、贾智等人射猎,遇到一位盲人老太。那位盲人老太摸遍每个人,说他们将来都会富贵;等到摸过高欢之后,说他们的富贵都由高欢而来。似乎揣骨相术,南北朝时已出现。又《定命录》称:唐天宝十四载,东阳县盲人马生,捏赵自勤的头骨,就知道他的官禄。《刘公嘉话录》称:唐贞元末年,有一位相骨山人,双目失明。有人来求他相命,他用手去摸一遍,必定能知道那人的贵贱。《剧谈录》称:唐开成年间,有一位叫龙复本的人,没有眼睛,擅长听辨声音和揣摸骨相。可见,揣骨相术到唐代已开始盛行了。流传久远,必定有所授受。因而,一知半解,往往能够言中,比起太素脉来也稍微有所依据罢了。


二郎神庙


诚谋英勇公阿公(文成公的儿子,世袭封号)说:北京灯市口东边有一座二郎神庙。这座庙坐东朝西,但早晨太阳一出来,便有金光射进屋里,好像是阳光回照。与庙相邻的房子就没有这种金光,不知什么原因。有人说:
这座庙址与中和殿东西对称,中和殿上有火珠(宫殿金顶,古代称为火珠。唐代崔曙有一首《明堂火珠诗》,指的就是这个)将阳光反射到庙里。也许是这样吧?


有身无头人


有一次,阿公偶然问我们刑天舞干戚的事情,我就举出《山海经》中的记载来回答他。阿公听后说:
你不要认为古代的记载是荒唐的,这是确有其事的。以前科尔沁台吉达尔玛达都到深山里去打猎,碰到一只中箭的鹿在逃命,就趁机挽弓射死了那头鹿。他正想把鹿抬走,忽然有一骑飞驰而来。马上的人有身子没有头,更怪的是眼睛长在两个乳头处,嘴长在肚脐眼处,说话时声音就吱吱地从脐眼里发出来。虽然听不懂他的话,但看他的手势,好像说鹿是他射的,不应该夺走他的,随从们都吓得不知所措,台吉一向胆大,就同样比划着说你射了没死,是我补了一箭,它才死,我俩应该对半分。那人竟明白了他的意思,好像同意了,竟带着半只鹿走了。不知那人是什么部族,住在什么对方。看他的模样,难道不是刑天的后裔吗?天地广大无比,无所不有,而儒生们则太局限于自己的所见所闻了。按《史记》中说:《山海经》、《禹本纪》中的所有怪物,我都是不太相信的。因为这些书出现在汉代之前。《列子》中说:大禹四处奔走时看到过这些怪物,伯益知道这些怪物并给它们起了名字,夷坚听说后便把它们记了下来。这种说法肯定是有依据的。只是后人难免会有所增补,并加以删改,所以往往有很多的错误;其中还夹杂着秦汉时代的地名,如果能够把这些错误加以甄别来读就很好了。如果坚持认为《山海经》是依据《楚辞·天问》写出来的,就不应当引用《山海经》来注释《天问》,那就有点太过份了。


鬼之形状


中丞胡太初和山人罗两峰,都能看见鬼。学士恒兰台能看见,但不能常见。嘉庆三年五月,我去避暑山庄值夜的地方,偶然谈及鬼。兰台说鬼的形状还像人,只是眼睛直视,穿的衣服则似一片片都挂在身上,然后束在身上下垂着,和人不大一样。鬼的体质像烟雾,看起来依稀像人影。从侧面看能看见全部,从正面看则像半身隐在墙里,半身凸出来。鬼的颜色有黑的有灰白的,距离人常在一二丈以外,不敢靠近人。偶然躲避不及,则或者瑟缩地躲在墙角,或者藏进坎井里,人走过去之后才慢慢地出来。在灯昏月黑、黄昏天阴之时,常常能见到鬼,这没什么奇怪的。他说的和胡、罗两人说的差不多,只是谈鬼的形状更详细些。可知阴间阳间的情况,不过如此。鬼有黑色的有灰白色的,那是因为鬼本来是活人剩余的气息,时间长了便渐渐消散,以至于完全消失。所以《左传》中说新鬼大,旧鬼小。这也许是由于气有厚有薄,它的颜色也有浓有淡之故吧?


晴天见龙


恒兰台又说:他曾经在一个晴朗的白天朝天空仰望,看见一条龙从西边往东边飞来,龙的头角与画图描绘的大致相同,惟有四脚张开,飞行时就像一只船上的四根桨在划动。它的尾巴扁平宽阔,到末梢逐渐变细,既像蛇尾又像鱼尾。它的腹部洁白如练。阴雨天出现龙,也不过是显露首尾鳞爪而已,从未听说过天空没有一丝云彩,无风无雨,无电无雷,能如此清晰地看见龙的。记录这段话,也足以增广见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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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3#
发表于 2011-8-27 19:44 | 只看该作者

祖宗明智


武强县有一家大户,夜里有小偷前去偷东西,便群起捕捉。小偷逃走后,大家便合力穷追。小偷逃到大户祖坟所在地的松柏林里,林深夜黑,大家一时都不敢进去,小偷更不敢出来。正在相持不下,树林里忽然刮起了旋风,飞沙走石,弄得人争不开眼,小偷借这个机会突围逃走了。大家都感到惊讶,先人之灵为什么反而会帮助小偷呢?大户主人夜里梦见先祖说:
小偷偷东西,不能不抓,如果官府捉到小偷加以惩罚,小偷也不能怨恨主人。但如果没有偷走东西,就不要穷追不舍。追上了,如果双方斗殴起来就会伤人,损失不是更大吗?即使大家能够杀了小偷,也必须向官府汇报,如果官府追究说你们擅自杀人,那损失不更大么?何况大家是些乌合之众,而小偷们则是些死党,他们可以夜夜伺机来下手偷东西,我们却无法夜夜防备他们。一旦你们和他们结了仇,隐患就大了,能不从长计议么?旋风是我刮起来的,是为了解开这场冤仇,你们又有什么好埋怨地呢?主人醒来后惊叹道:我今天才真正明白,老成稳重的人深谋远虑,比起年轻人凭冲动办事,不知要胜过多少啊。


平姐


驻守沧州城的军官永宁与我的舅舅张梦征是好朋友。我小时候在外祖父家,听他告诉舅舅一件事说:某个前锋有个女儿,名叫平姐,年纪已有十八九岁,还没有订亲。一天她到门外买脂粉,有个年轻人挑逗她,她怒骂了一顿进门去了。父母出去看,路上没有这个人,邻居们也说没看见这个人。晚上她拴好房门就寝,那年轻人忽从灯下钻出来。平姐知道是妖怪,也不惊叫,也不与他说话,只是抓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在手里,假装睡着等候他。那年轻人不敢靠近,只是站在床旁边,千方百计劝诱,平姐就像没看到没听到一样。年轻人忽然离去,过了一会儿又来,拿出几十件金珠簪珥之类的东西,约值上千两银子,摆列在床上,平姐仍然好像没见到没听到似的。年轻人又离去,而那些物品则没有收走。等到天快亮时,年轻人又突然出现说:
我偷偷观察了你一个通宵,你竟没有拿这些东西看一下。人若是不被钱财所打动,他(她)所不情愿的事情,就是鬼神也无法勉强,何况我们这一类呢?我误会了你私下祈祷时讲的一句话,以为你是想男人而假托为了父母,所以才这样来试着引诱你,请你不要生气。说完,他收起那些物品离去了。原来平姐家素来贫穷,母亲又年老多病,父亲领的军饷养不活全家人,平姐曾在佛像前暗暗祈祷,希望早日找到一个丈夫,好赡养父母。没想到被妖怪偷听到了。由此可见,说一句话,萌生一个念头,即使在暗中,也都有人或其他东西在旁观察注意着。那么,当着人的面,有人还想对自己的意图掩饰假托,这能办得到吗?


狐狸教诲赌徒


瑶泾有个人喜欢赌博,穷得连锅都没有。夫妻俩在寒夜相对而哭,后悔不及。丈夫说这时只要有三五千钱,就可以挑着东西贩卖养家糊口,死也不去赌场了。但这钱上哪儿去找呢?忽然听到有人敲窗说:
你真的后悔,这些钱容易,即便比这更多些也不难。就怕你老毛病又犯。他以为是同院的前辈,可怜他来救济他,便哭着发誓,誓言坚定而凄苦。他开门出来,只见月光明亮,寂然无人。他惘惘然不知是怎么回事。第二天晚上,他又听见有人敲窗说:你过去输的钱都拿回来了,你自己来取吧。他点了灯起来,发现有几百贯钱一串一串都已堆在屋里,算来与过去输的钱数目差不多。夫妇俩狂喜,怀疑是做梦,彼此掐了腕子觉得痛,知道这的确是真的(民间相传如果自己怀疑是在做梦,只要掐自己的手腕,感觉到痛便是真的,不感到痛则是在做梦)。他以为是鬼神保佑,便去买祭品祭谢鬼神。路上遇见过去在一起的赌徒,说:你的赌术长进了吗?你的运气转了吗》怎么几年间输的钱,昨天一天就全赢回去了?这人迷迷糊糊,也不知该怎么回答,只是连连点头而已。回家后刚开始摆设祭品,听见屋檐上有人说:你不必乱祭,恐怕招来邪鬼。昨天代替你去赌场的是我。我住的地方靠近你父亲的坟墓,你的父亲恨你不务正业,每天晚上都悲伤不已,叹息哭泣,我不忍心听下去,所以变成你的模样,到赌场老板家把钱取回来。你的父亲叫我传话给你,这种事情可以发生一次,不可有两次。说完,周围重归寂静。这人也从此改变自己的行为,得以温饱终生。唉,世上不长进的儿孙们,自以为可以为所欲为,没人管得了他们,哪会想到黄泉之下有人正为自己的行为夜夜悲哀啼哭呢?


捐金得孙


李秀升说:山西有户财主,主人上了年纪,膝下只有一子。不幸儿子、儿媳双双患了肺病,眼看着没救了,老夫妻俩真是忧心如焚。没多久,那儿媳先死。主人立即提出为儿子纳妾,他的老伴吃惊地问:
儿子已经病到了这步田地,你还要为他娶妾,这不是催他快死吗?主人说:我知道儿子的病是好不了了。可是,在他出生之前,我曾为后嗣的事儿去灵隐寺求过神佛,回来后,梦见南海大士对我说:你本该绝后,因为你捐过银两赈济灾民,救活了上千人,所以,特地赠给一个孙子,为你养老送终。现在,如果不趁着他还没死,为他纳个妾,孙子从哪儿来呢?于是他们很快地办了这件事。没过三、四个月,主人的儿子死了,那妾果然有了个遗腹子,主人家也就有了后嗣。黄山谷诗中有:能与贫人共年谷,必有明月生蚌胎。这话真是一点不假。


艾孝子


宝坻的王泗和,是我的姻亲。他曾将一篇记述艾孝子事迹的文章给我看,文章写道:艾子诚是宁河艾邻村人,父名叫艾文仲,以木工为生。他偶然和人争斗,把对方打倒在地,误认为打死了,畏罪而逃。他的妻子也不知丈夫逃到哪儿去了。后来传说好像出了山海关。这时他妻子正怀着孕,过了两个月,生下了艾子诚。艾文仲不知有了儿子;子诚自小就由母亲扶养,也不知道有个父亲。等稍稍懂事了,才问母亲父亲上哪儿去了。母亲哭着说了原委。子诚从此便茫茫然若有所失,常常问父亲的年龄相貌以及先人的名字、亲戚的姓名住址等。母亲没有在意,便一一都告诉了他。他长大了,有人要把女儿嫁给他,他坚决不肯,说:
哪有父亲流离在外,儿子却安居家中的?人们这才知道他有志寻父,只是因为寡母还在,不想远离。但是艾文仲没有音信,子诚从生下来也没有出过门,天地茫茫,上哪儿去找?人们都不信他真的能去寻父。子诚也没有说及这事,只有种地养活母亲。二十年后,母亲病逝。他把母亲安葬完毕,便整束行装,带着干粮赴辽东。有人说其父生死不明,劝他不去。子诚流泪道:如果能找到,他活着就一起回来,死了就把遗骨背回来。如果找不到,我宁可死在路上,也不回来了。大家哭着把他送走了。他出关之后,估计父亲畏罪逃亡,肯定躲在偏僻的地方。于是凡是深山幽谷、艰难险阻之处,他没有不到的。时间一长,路费用光了。他乞讨着活命,寻找长达二十年之久,始终没有悔意。有一天,他在马家城山中,遇到一个老人。老人可怜他穷困,谈论起来,问明了原委,感动得哭了。老人把子诚带到家里,用酒食款待他。不一会儿,有个木匠带着工具进来了。他估量木匠的年龄和父亲差不多,便心中一动。仔细观察木匠的长相,也和母亲说的近似。他便拉着木匠的衣襟哭述父亲逃亡的时间,并仔细讲了家世及亲戚情况,希望这人就是自己寻找的父亲。木匠又惊又悲,待要相认,又觉得在家时并没有儿子。子诚又讲了事情的始末,木匠这才叫了一声相抱而哭。原来艾文仲辗转逃避到了这里,已有四十多年。他又改换姓名叫王友义,所以打听不到踪迹。至此两人才偶然相遇。老父感激儿子的孝义,便打算回家乡。但艾文仲长期漂泊,欠了不少债,不能走。子诚便仓皇地奔回来,典卖房屋田地,向亲戚借贷,弄到一百两银子。然后又回到马家城,终于接回了父亲。七年之后,父亲寿终。子诚找到父亲之后,才娶妻,如今有四个儿子,都勤恳能够自立。从前文安县的王原寻父于万里之外,子孙至今还是大族。子诚的事和这事相似。也许上天要使他家繁荣昌盛吧。子诚租种我家的地,住处离我的别墅仅有二里多。我看重他的为人,因此找他问了个详细。并将大略写了上述文字,以使士大夫们知道,在种地的中间有这么个人。这是乾隆五十八年重阳节后的第二天。(按,子诚寻父多年,无意中忽然相遇,这和宋代朱寿昌寻母的事相同。好像都有神帮助,不是人力所能办到的。但是,正是因为他们的精诚到了极点,才使神灵受到感动。所以,要说这是靠他们的人力所做到的,也是可以的。)


一胎产三男


引用古书上的话作论据,应当以经典为主。其他的各家杂说,只能供参考斟酌而已,不能一一都当作定论。《汉书·五行志》(案:《汉书》疑是《元史》之误。《元史·五行志》载:中统二年九月,河南百姓王四妻邹氏一胎生三男。)把一胎生三个男孩当作有关人体的妖异现象,认为这是母亲的气血强盛的缘故,所以是不吉祥的征兆。然而周代的八个贤能之士,是四对双胞胎,圣人们也不认为他们是妖异,这又怎么解释呢?天地的气息交通感应,孕育出万物,并不是地单独能生出万物;男女的精血融汇孕育成胎儿,并不是女子能单独生出孩子。如果三个孩子是这个女子未与丈夫性交而生下的,那么说是人妖是可以的。既然他们是有父亲的孩子,则他们父亲的气血显然也很强盛,怎能只认为这是阴盛阳衰的表现呢?照此类推,特大的稻穗可单独装满一辆车子,分别生长在两垄地上的稻禾结穗却连成一体等等,像这些见于相传是孔子作的《书序》中的情况,也要说是地气太盛么?大体说来,《洪范》中关于
五行的说法,多属于穿凿附会,而这一条尤其说不通。我们不能因为它是由汉初伏胜传下来的,就把实属于的东西当作。我们大清朝的典章制度,凡是一胎三个男孩的,官府都给予赏赐奖励。这个制度一举扫清了一些不通达的学究们的迂腐浅陋说法,真可谓是千古定论。我编纂《续文献通考》时,在祥异考这一部分中,改变了马端临编《文献通考》的体例,取消了这个类别,这是为了遵循朝廷的制度。乾隆五十八七月,我这本书刚刚写完,碰上礼部官员以报请一胎生三男的奏稿让我签署,我偶尔与他们谈起这个问题,并附记在这本书的末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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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8-27 19:43 | 只看该作者

烈火不烧孝子家


吕含晖太常说:京城有户人家停放着灵柩,突然遇上火灾,没有路可以运出,也没有人肯帮助抬运。于是全家男女拿起锹镢刀铲等,合力在屋中挖了一个坑,把棺材放在里面,上面盖上土。坑刚掩埋好,大火就烧到了。结果房屋虽被焚烧,棺材在坑中一点事也没有,这是火的特性是向上烧的缘故。这也是应付突发事变而急中生智。因谈到张孝子的事,所以把它也附录在这里。


王飞腿


交河县泊镇有个王某,武功高强,人们都称
王飞骽字世人都写作,相沿已久,但这不是正体)。一天夜里,他偶然途经一处坟地,见有十几个小孩儿在前面玩耍,挡住了他的去路,这些小孩儿大的都在四、五岁左右。王某大声呵斥,命他们让开路,这帮小孩儿根本不理他,好像什么也没听见。王某一怒之下,拉过来其中一个,掴了他一巴掌。这一下炸了窝,招得这帮孩子一块儿大骂。王某愈发恼怒,抬脚就踹。孩子们一拥而上,拣起砖头瓦块猛击王某的腿骨。王某扑上前去,孩子们却像猴子一样敏捷地闪开了。王某前后左右追了半天,居然一个孩子也没有抓到。他周旋了一阵子,终于被孩子们打翻在地,头破血流,眼睛也受了伤。他几次爬起来,又几次倒了下去,一直折腾到半夜,他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。第二天,家里人把他找了回去,只见他满身是伤,两脚都肿成了青紫色,一直躺了半个月才勉强能下地。原来,那帮孩子都是狐精变的。以王某的勇力,平时对付几十个壮汉,尚能挥洒自如;如今,遇上了一帮小妖怪,却一败涂地。《淮南子》引用帝尧的话说:做人要时时刻刻战战兢兢,小心翼翼,一天比一天谨慎。人们不会被大山绊倒,却往往栽倒在小土坡前。《左传》中说:蜂蝎虽小,却不能小看它的毒性。确实是这样啊。


狐狸报复


郭彤纶说:阜城有个人离家外出几年,一直没有音信。一天晚上他突然匆匆忙忙赶回家,说:
我在外面流浪,无所依靠,不得已加入了强盗团伙,抢劫杀害了许多人。现在罪行败露,我侥幸逃了出来,但听说其他被抓的人已供出了我的姓名和家庭住址,估计官府已传递公文要来拘捕家属了。你们应该快点自想办法,和我一起死是无益的。说完,他挥泪离去,再也没说一句话。全家人惊慌恐惧,一夜之间全部逃散,所住的房屋不久便成为废墟,人们也不明白其中的缘故。几年以后,这人回到旧居,寻访父母妻子搬到哪里去了,邻居告诉他早已逃走,不知躲在什么地方,他自己也莫名其妙。后来慢慢打听,得知他妻子在郭彤纶家做女佣,于是登门寻访,才知道他们为什么逃散。但他实际上在外面并没有加入强盗团伙,而且也没有在夜里回家的事。郭彤纶替他到官府查阅公文,也没有追捕他和他家人的事。过了好久,他才回忆起在八沟(即汉代右北平所在地)替人种地时,在山冈上建房子居住。冈后有狐狸,有时候偷盗东西,有时又在半夜里嗥叫,打扰人睡觉。他于是邀了一些人去挖破狐狸的洞穴,用烟去熏,狐狸才全部逃离,有人怀疑是这些狐狸化为妖怪来报复。


李六


我的奴仆史锦文,夏天时曾到沧州去请医生,他没带被褥,只骑着马赶路。到张家沟时,他发起疟疾来,就把马拴在树上,自己倚着树干休息,逐渐朦朦胧胧地睡着了。他在梦中到了一处,见有几间草房,一位老大爷和一位老太太坐在门外。见了史锦文,就请他去坐,他问老大爷的姓名,老大爷说姓李,排行第六,因自己曾在崔庄住过两年,和史的父亲史成德有些交情。并说自己见过史小时的模样,如今竟长这么大了。老大爷正在感念生者死者,表情非常忧伤,老太太又问五魁身体好不好(史锦文的弟弟史锦彩的乳名),三黑还跟他住在一起吗(姓李,锦文的异父弟弟,是随锦文的继母一道来的),打听得很详细。老大爷说,今年雨水大,由某
某路到某某处,水虽然深,但水底还是沙地,不会陷进去;而由某某路到某某处,水虽然浅,但都是红胶泥,粘着马蹄很难走,就要下雨了,天已过午,你必须快些赶路,就不留你了。史锦文一下子醒来了,远远望见四五丈开外,有一座孤坟,估计葬的就是李六。他按着老大爷指的路,晚上到了常家砖河,果真碰上天下雨。他回来把这事告诉了继母,继母说:李六曾在崔庄卖过瓜果,和你父亲是酒友。李六已经葬身黄土之中,还对老朋友的儿子十分关切,也算是小人物中有头脑有良心的了。


迂腐仆人


我家的年轻仆人傅显喜欢读书,还能理解一些书中的意思,并且稍微懂一点医药知识。只是性情迂腐迟缓,望去就像个古板不得志的老儒生。一天,他在街上不紧不慢地走,遇到人就问:
见到魏三兄了吗?(年轻仆人魏藻,排行第三)有人告诉他魏藻所在的地方,他又不紧不慢地走去。等见到魏三,他喘息了好久还没开口说话,魏藻问他找自己有什么事,他才说道:我刚才在苦水井边,遇到三嫂在树下作针线活,坐累了正在小睡。你家的小儿子在井边玩耍,距井口只有三五尺远,似乎令人担心。但男女有别,我不便叫醒三嫂,所以走来找你。魏藻大惊,急忙跑回家,则妻子已伏在井上哭儿子了。做奴仆的喜欢读书,可以说是件好事。但读书的目的是为了明白道理,明白道理的目的是有益于实际应用。像傅显这样死记住一些条条框框,却没有理解它的意义,以至于糊糊涂涂,荒谬怪癖,反而带来无穷的危害,这样的儒者又有什么价值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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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8-27 19:41 | 只看该作者

毛人


吉木萨的驻军驿卒说:一次追野鸡到了深山中,看见在悬崖上面,好像有一个人站着,便爬过山涧去看。只见离地不到四五丈处,有一个人穿着紫色织绒衣,脸和手脚都是黑色,长着一寸左右长的汗毛。有一个女子特别娇丽,衣着是蒙古式的,只是光脚没穿鞋子,穿着绿色织绒衣。两人正相对坐着烤肉吃。侍候在一旁的四五个黑毛人,都像小孩,身上什么也没有穿,见了人便嘻笑。他们的语言不是蒙古语,不是额尔特语,不是回族语,不是西番语,吱吱嘎嘎像是鸟语,听不懂。看他们的情状,好像不是妖物,于是便在崖下跪拜。顶上忽然扔下一个东西,一看是野骡的半个肘子。大家又拜谢,上面都摇手不谢。把野骡肘子带了回来,足够三四天吃的了。后来和牧马人又找到这儿,却没有再见到。莫非是山神?



世人都说虹一出现,雨就会停止,这是本末倒置了。实际上是雨停之后,虹才会出现,雨停后,云开日出,空中雾状的水珠通过阳光产生折射,于是虹就出现了。天体为浑圆状,仿佛是一个大斗笠。人们看虹时,如虹在头顶上方就需要仰视,如在四边则需要侧视,所以人们见到的是一条线。虹的形状又随天体的形状而下垂,形式弯曲如弓。人们在侧视时,虹斜对目光的部份距离较近,平对目光的部份距离较远。因为它是由近而渐远的,所以尽管只是一层层雾气,也都能接受阳光的照射,重叠为一层层不同的色彩,并不是真有一条带状的物体横在空中。有人说虹也能下涧饮水,有人说虹头像是驴头(见《朱子语类》),有的还能猥亵妇女(见《太平广记》),大概是另一种妖气,只不过是形状象虹而已;或是其他什么妖怪,幻化成虹的形状罢了。


蝇作祟


及孺爱先生曾说:他亲眼看见一只苍蝇飞入人的耳朵中作怪,能说人话,但只有患病者本人能听见。有人就会说苍蝇蠢笨得很,怎么会作妖呢?也许可能是妖怪化作苍蝇模样的缘故吧。这种观点确实有点道理,至于苻坚时有蝇变成青衣童子宣布大赦的消息,唐睿宗时有蝇变成浑家的门客和且耶吟诗,这些都是人们随意虚构编造出来的,不能以此作为根据。


辟尘珠


可以驱避灰尘的珠子,我的岳父马周箓曾见过。确实有这种宝物,可惜我没见过它是什么样子。以前,隆福寺卖杂货珠宝的,把布铺在地上(俗称摆摊),上面摆列着小盒子,无论刮多大风,上面都一点儿尘土也没有。有人开玩笑说他的囊里有避尘珠,这人傻乎乎地笑笑,没当回事儿。这么过了半年,有一天他跺脚大叫道:
我真把最贵重的宝贝错卖掉了。因为这一天飞尘忽然都集满了他的垫布及盒子上,他这才知道先前果然是宝珠避的尘。据查,医书有服用响豆的方法,响豆就是槐树果实在夜里爆响的,这种豆一棵树上只有一个,辨认不出来。取这种豆的方法是,在槐树刚开花时,就用丝网罩在树上,以防鸟雀啄食。结果成熟后,缝制许多布囊贮存豆荚。夜里用来当枕头,没有听到声音,便扔掉。就这么轮着枕,肯定有一个囊里有爆响声。然后把这一囊的豆类又分成几个小囊装好,夜里再枕着听。听到响声再一分为二,装进囊中枕着听。这么分下去到最后只剩下两颗,再分开枕听,就找到响豆了。这人所卖的珠,估计也不会太多。如果用这种方法分别加以试验,用不几刻钟就能分辨出来,何至于失之交臂?他稀里糊涂,终于轻易地卖了出去。大概是他禄相薄没福气拥有宝珠。


济南火灾


乾隆四十九年,济南屡次发生火灾。四月末,南门内西横街又失火,从东向西烧,巷道狭窄,风势又猛,街道两边都烈焰冲天。有个张某,有三间草屋,位于路北边。大火还没烧到时,他原本可以带着妻子儿女逃出。只因他母亲的灵柩停在家里,他为了筹划转移灵柩的办法耽误了时间,结果全家人被困在大火中出不来了。夫妇及四个子女抱着棺材大声哭叫,发誓要与棺材同化为灰烬。当时巡抚手下的参将正督促士兵扑救火灾,隐隐听到哭叫声,他于是命令士兵爬上后巷的屋顶,看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,发现了张某一家。士兵们扔下绳子准备吊他们出来,张某夫妇一齐叫道:
母亲的灵柩在这里,怎可抛弃不管?他们的几个子女也叫道:父母为他们的父母殉死,我们不应该为我们的父母殉死吗?也不肯上去。不久大火烧到,士兵们跳过屋顶避开了,差一点被烧着。他们都以为张家几口人肯定全部被烧成灰烬了,远远望着,为之长长叹息。等到火熄后,士兵们巡视火灾现场,竟发现张家的房子孤零零地保存完好。原来当时突然刮过一股回风,火头转折向北,从他家屋后绕过,烧掉邻居家一间典当库,然后重新转回西面。要是没有鬼神呵护,怎会出现这种情况?这事是在癸丑年七月间,德州书院山长张庆源先生记载下来寄给我的。它与我在《滦阳消夏录》中记载的寡妇一事很类似,而张某夫妇子女能够齐心同愿尽孝,尤为难得。两人同心,力量可以折断金属,何况是六人呢?贫民女子一声呼叫,雷霆可以为之下击,何况六人都一片纯孝呢?精诚之至,可以感动天地鬼神,虽有命运注定,也不能不为之挽回。人通过主观努力一定可以胜过天命,这也算是例证之一了。这事情虽听起来觉得很奇特,但要说它是很正常的也是可以的。我与张庆源先生不相识,而张先生辗转托人寄告我,务使这件事情得到传扬,则张先生的志趣如何,人们也不难想见了。我因此对他的记载稍加修改,把它收录在这本书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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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8-27 19:40 | 只看该作者

神来飞矢


又听巴彦弼说:征讨乌什时,有一天攻城战很激烈。有一个人正奋力猛战,忽然有一支流矢从旁飞来,这人没有发现。另一人在旁边发现了,急忙举刀替他遮挡。他自己倒被箭射穿头颅而死,这人感激他,悲伤地祭奠他,夜里梦见死者说:
你我在前生同在一个衙门作官,凡是劳累或易招人怨恨的事情,我总是推卸给你;凡是容易立功表现自己的才干的事情,我总是排挤你不让你参与。因为这个缘故,阴司判我这一辈子要代替你死。从今以后,我们之间就无恩无仇。我自有朝廷赏赐的抚恤金,不必劳你祭祀了。这事与木材商人的事差不多。木材商人耍阴谋,暗中算计人,所以受罚重;这人耍点儿小聪明,所以受罚轻。由此看来,一个人的巧智,不正是他的愚蠢之处吗?


郝瑷


我的门生郝瑷,是孟县人,是我在乾隆二十四年录取的举人。后来他中了进士,被任为进贤县令。他穿着普通的衣服,粗茶淡饭,把百姓的事看得如自己家的事一样。仓库物品的进出,他月月都登记造册。他事先准备了回去的车马船费,锁在一个箱子里,即使生活窘迫时也不动用一文钱。他的行囊箱子,都捆好放在屋里,好像是打点行李要走。他没有一天不为自己被罢官时着想。人们见他天天打算着离任而去,对他也没办法。后来他得病,请求辞官回家。他一个钱也没有带回来,只得靠教私塾维持生活,直到死去。听说他年轻时,有一年的春社日,游人车水马龙。他看见一个老太太领着两个女子,虽然是一身乡村的装束,穿着很平常的衣服,但天生丽质。郝瑷和她们一路走,目不斜视。忽然老太太和两个女子踩着乱石往旁边的方向跑去,跑到一条深涧旁,站在树下张望。郝瑷奇怪她们不走道路,好像躲避什么,便转头去查看。老太太从容地来至他跟前说:
节日里景物晴朗美好,我领着女儿出来踏青,并各自寻找配偶。因为你是正人君子,所以不敢靠近你,也请你不要靠近她们,使她们恐惧不安郝瑷这才知道她们是狐狸精,便转身离开了她们。这样看来,花妖狐精之类,都是由人本有不正当的心思而招来的。


虎化石


在木兰地区,有一些伐木工人正在为官府砍伐木材,远远看见对面山上有几只老虎。因为中间隔着悬崖峭壁。不绕行几里根本到不了那里,所以,工人们不必怕老虎过来,老虎自然也用不着怕人过去。过了一会儿,另外一支伐木队在对面山上出现了,直向老虎走去。这边的工人见了这情景,深感情况危急,不禁拍手顿足,全身战栗。然而,对面山上的伐木工人好象根本没见到老虎,老虎也仿佛没见到这些工人。过了几天,两支伐木队相遇了,大家谈起了那天的事。那边的那些伐木工人说:
当时,我们早已看到了你们,并听见了你们的呐喊声,可是,我们只看见了几块大石头,并没有看到有什么老虎啊。这大概是他们命不该绝啊。然而,命运怎么会把老虎变成石头呢?这肯定是有命运主宰者存在了。然而命运主宰者空虚没有实体,渺渺茫茫没有知觉,它又怎么能命又如何能使猛虎化为巨石?看来,其间必有天与鬼神施以控制。既然天与鬼神能操纵命运,那么可以说天就是,鬼神就是阴阳二气在起作用,如果是这样,那么理与气浑沦一体,一收一伸,偶尔遇到了这些人,于是便使发怒要吃人的老虎一下子就变成嶙峋的大石头了吗?这些我就无法猜度了。


高冠瀛

  冠瀛久困名场,意殊抑郁,尝语余及雪崖曰:闻旧家一宅,留宿者夜辄遭魇,或鬼或狐,莫能明也。一生有胆力,欲伺为祟者何物,故寝其中,二更后果有黑影瞥落地,似前似却,闻生转侧,即伏不动,知其畏人,佯睡以俟之。渐作鼾声,俄觉自足而上,稍及胸腹,即觉昏沉,急奋右手搏之,执得其尾,即以左手扼其项,噭然一声,作人言求释。急呼灯视之,乃一黑狐,众共捺制,刃穿其髀,贯以索,而自系于左臂,度不能幻化,乃持刀问其作祟意。狐哀鸣曰:凡狐之灵者,皆修炼求仙,最上者调息炼神,讲坎离龙虎之旨,吸精服气,饵日月星斗之华,用以内结金丹,蜕形羽化,是须仙授,亦须仙才,若是者吾不能;次则修容成素女之术,妖媚蛊惑,摄精补益,内外配合,亦可成丹,然所采少则道不成,所采多则戕人利己,不干冥谪,必有天刑,若是者吾不敢。故以剽窃之功,为猎取之计,乘人酣睡,仰鼻息以收余气,如蜂采蕊,无损于花,凑合渐多,融结为一,亦可元神不散,岁久通灵,即我辈是也。虽道浅术疏,积功亦苦,如不见释,则百年精力,尽付东流,惟君子哀而恕之。生悯其词切,竟纵之使去。此事在雍正末年,相传已久,吾因是以思科场上者,鸿才硕学,吾亦不能;次者行险侥幸,吾亦不敢;下者剽窃猎取,庶几能之,而吾又有所不肯。吾道穷矣。二君皆早掇科第,其何以教我乎?雪崖戏曰:以君作江村后身,如香山之为白老矣,惟此一念,当是身异性存。此病至深,仆辈实无药相救也。相与一笑而罢。盖冠瀛为文,喜戛戛生造,硬语盘空,屡踬有司,率多坐是。故雪崖用以为戏。贾长江集有独行潭底影,数息树边身一联,句下夹注一诗,曰:二句三年得,一吟双泪流,知音如不赏,归卧故山秋。千古畸人,其意见略相似矣。


高冠瀛在科举考试中长期不得意,心情十分压抑郁闷。他曾对我和雪崖说:
我听说一个大户人家有幢房子,凡是晚上在里面住宿的人,必遭迷惑,到底是鬼还是狐狸,一直弄不明白。一个书生有胆量,有力气,想查出作怪的到底是什么东西,所以晚上睡在里面。二更以后,果然有个黑影翩然落在地上,似进似退,一听到书生翻身,它就伏在地上不动。书生知道它是怕人,于是装成睡着的样子等候它,并渐渐发出打鼾声。不久就感觉到它从脚上爬上来,刚到腹部胸口之间,书生便开始觉得昏昏沉沉了。书生急忙挥起右手去打,抓住了它的尾巴,并随即用左手掐住它的喉咙。它发出尖厉的叫声,然后像人一样讲起话来,请求放了它。书生急忙叫人拿灯来一照,原来是只黑色狐狸。众人一起把它按住,用刀子刺穿它的大腿,穿上一根绳子,然后书生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自己的左臂上,估计它不可能再变化了,于是拿起刀逼问它为什么要作怪。狐狸哀叫道:凡是比较有灵性的狐狸,都注意修炼希望成仙。最上一等的调节气息,炼养神气,讲究水火相生相克的深妙意义,吸纳天地的精气,服食日月星斗的精华,靠这些在腹中凝结成金丹,然后蜕落形体,飞升成仙。这须有仙人来传授,被传授者也要先具备成仙的才干。像这种情况,我不能做到。次一等的则是运用容成子和素女传下来的法术,变成美女或美男子去迷惑人,通过交合吸取人的精气,来补充增添自己的精气。外吸与内养相互配合,也可以凝结成丹。但所采的精气太少,则不足以凝结成丹;所采的精气太多,则是伤害人而自己取利,不遭到阴司的惩处,也会受到上天的处罚。像这种办法,我不敢采取。所以我只好靠盗窃的办法捡点便宜,乘人们熟睡时,去接受他们鼻孔中呼出来的剩余气息,就好像蜂采花蜜一样,对花不会造成损害。而慢慢积累增多,最后也能凝结成丹,也可以达到元神不散。久而久之,就会感通灵气而能飞升成仙。像我这类狐狸,就属这种情况。我虽然道行浅薄,法术低微,但积累功力也十分不容易。如果你们不放我,则我上百年来耗费的全部精力,都要付诸东流了,只求君子怜悯饶了我。书生被它的一番话所打动,竟把它放掉了。这事发生在雍正末年,流传已经很久了。我因此想到,在科举考场上,有些人才华横溢,学问渊博,我也做不到;其次有些人阴险狡猾,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功名,我也不敢做。最下一等的靠剽窃模拟,混个出身,我或许能够做到,而又不屑于这么做。我算是没有出路了。你们两位都是很年轻就考取了功名,能给我一些教诲么?雪崖开玩笑说:你是高士奇的后身,就像白居易托生成了李商隐的儿子白老一样。只是这种倔强不肯随俗的念头还存在,大概是高士奇的形体已经变换,但本性还保存。这个毛病根深蒂固,我们也没有好药能救得你。于是三人笑了一场而作罢。原来冠瀛写文章喜欢标新立异,用语豪迈而不切实际,每次被考官黜落,往往都是因为这个缘故,所以雪崖开这个玩笑。贾岛的《长江集》中有独行潭底影,数息树边声的诗句,下面自注道:二句三年得,一吟双泪流。知音如不赏,归卧故山秋。千古以来,这些性格经历很特殊的人,他们的想法大致是相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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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9#
发表于 2011-8-27 19:39 | 只看该作者

潘班


潘班自号黄叶道人,曾与一个退居田野的著名人物同席饮酒,潘班屡次称他为兄,这著名人物十分恼怒,勉强笑着说:
老夫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。当时潘班已经喝醉,昂着头说:老兄在明朝所过的年岁,应该用于与明代的人排列长幼顺序,不应该一并算进清朝来。根据清朝的年岁,则我是顺治二年九月生,老兄是顺治元年五月才投降进入清朝,我只比你晚十几个月。唐代诗歌中有与兄行年较一岁的句子,我称你为兄,自是古已有之的礼节,你何必过份指责呢?当时在座的人都为之感到吃惊。评论这件事的人都认为潘班是个狂士,这话太伤忠厚之道,他一辈子坎坷不得志看来不是偶然的。但是也不能说他的话没有道理。我在编写《四库全书总目》时,关于明代文人的别集,我将练子宁至金川门卒龚诩等八个人列在解缙、胡广等人之前,并且附了一段案语说:谨此说明:练子宁以下八人都是建文帝的旧臣,考察他们考中科举登上仕途的年月,有在解缙等人后面的。但是,一为原来的君主殉难,一则投靠新君主永乐帝获取恩宠。他们像枭鸟与凤凰本性不同,不可排列在一起,所以我将他们分别编列,使他们各自归入所属的一类。至于龚诩死于成化十七年,更远在解缙等人之后。现在也把他列在前面,是用以昭示礼义纲常和人事是非。千载之下是非论定。那些变节投降的人,虽然生前享受了高官厚禄的荣耀,死后竟不能与一个手持武器的老兵争青史上列名的先后。死去的人很容易被人们遗忘,但史书中的是非却不能颠倒。潘班说的这番话,又怎能因为它的轻佻刻薄而加以否定呢?


幕僚鬼论官司胜负


曾映华说:有几个书生去参加乡试。夏日酷热,便乘夜凉赶路。走累了便来到一座废庙前,坐在台阶上休息,有睡有没睡的。有一人听见庙后有人声,以为是看守瓜果的,又怀疑是小偷,便屏息细听。一人说先生从哪儿来?另一人回答说,刚才和邻居争地界,告到土神那儿。先生在官府里干了一辈子,猜猜谁胜了?这个人笑道:
先生真是书呆子。胜负哪有一定之规?这事可以让被告获胜,那么就可责问原告说:他不告而你告,是你先挑起事端侵犯他;也可以叫原告获胜,而责问被告说:他来告而你不告,是你先侵犯了他。自知理亏;可以叫后占地的获胜,那么就可以责问先占地的:你乘他没有来,抢先占了地;也可以叫先占地的获胜,这就可以责问后占地的:早已定下的地界,你忽然又不认帐,你这是无是生非;可以让富户获胜,那么可以责问穷户:你贫穷耍无赖,想用告官来勒索富户;也可以让穷户获胜,那么就可以责问富户:你为富不仁,总是侵吞别人的土地,你是否想凭借财势欺压孤苦无依的人;可以让强者获胜,那么就可以责问弱者说:人们一般都压制强横的人而保护弱小的人,你是想用不实的哀诉来博得人们的同情心;也可以使弱者获胜,那么就可以责问强者说:天下只有强者欺凌弱者,没有弱者欺凌强者。对方不是真正的冤枉,是不敢冒险惹你的;可以让双方都获胜,那么就可以说:你们都没有地契,没有证人,这么纠缠下去,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呢?把这块地平分,以平息这场争执,你们也就可以罢休了;也可以叫双方都败诉,那么就可以说:人间有阡陌地界,鬼还有什么疆界?除了一个棺材之外,都归人所有,而不归你们所有,你们把这块地让出来作闲田算了。因为这种种说法,胜负怎么有一定呢?前面那人说:这十种说法,各有各的依据,也都另有理由可以驳倒它。这样争来争去,永远也没个完。城隍土地神究竟会怎样处置不可预知,那阴司中的吏和鬼卒,则必定会通过向双方索取贿赂,等于拥有两处肥美的庄园了。说完,周围重新归于沉寂。这些话,只有深知官府内幕的人才说得出的。


动物报仇


蛇能报仇,古书上早有记载,其他有毒动物则没有这种能力。然而,我听老人们说:
凡遇上有毒的动物,你不去伤害它,它就决不会来螫咬你;如果你一见到就杀掉它们,则必定有一天要中它们同类的毒。实践证明,老人们的话十分可信。其实,这并不是因为动物会报仇,而是因为气息时机相互感应的缘故。狗一见到宰狗的人就群起而吠之,并非认识他这个人,而是因为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机了。世上有一种专吃毒虫的人,据他们说,吃了毒虫可以补益气力。一般人被毒虫咬伤,往往可以致死,而他们把毒全吞到了肚子里,却平安无事,这又是什么道理呢?崔庄有个无赖少年专练这种吞吃毒虫的功夫,我曾见他手握一条赤练蛇,把蛇头砍断后大吃起来,好像很有滋味。恐怕是他那强悍残忍的气势足以战胜蛇毒吧?人的气力为什么非要得到补益呢?即便需要补益,这方面的药物很多,干吗非要用这种方法呢?


挑逗狐妻遭报复


贾公霖说:有个商人做买卖,经常来往于樊屯一带,与一只狐狸交上了朋友。狐狸常请他到自己所住的房子里,这里与普通人家毫无区别,只是商人一走出大门,再回头看,则一切都不见了。一天晚上,商人又在狐狸家饮酒,狐狸的妻子出来斟酒劝饮,容貌非常美丽。商人喝醉了酒,心神荡漾,开玩笑捏她的手腕。她朝狐狸看,狐狸斜着看了一眼,笑着说:
老弟想学陈平调戏嫂嫂吗?看样子一点也没发怒,还是和平时一样轻松地说说笑笑。商人回到住处后的第二天,忽见家里雇的短工牵着一头驴子,把商人的妻子送来,说:得到急信,说你突然中风,所以借了驴子急忙连夜赶到这里。商人大惊,以为是同伴们开的玩笑。旅馆里没有地方住家眷,叫短工仍旧把她送回去,短工却已早走了。旅馆距家不到一天的路程,而当时还是上午,于是商人自己牵着驴子送妻子回家。途中遇到一个年轻人与妻子擦肩而过,他的手碰了一下妻子的脚,妻子怒骂,那年轻人嬉皮笑脸地道歉,又说出些很轻薄的话来。商人十分愤怒,与年轻人厮打起来,驴子受惊,窜到岔路上去了。当时高粱长得正茂盛,转眼间驴子就不见了。商人丢下年轻人去追妻子,顺着驴子的足迹走了一两里地,发现驴子已陷在泥潭中,妻子则不知到哪里去了。那里一望无际都是田野,没有人迹。商人东奔西跑折腾了一个通宵,心里惶惶然等到天亮,只得暂且骑着驴子回家,再想办法寻找妻子。没走几里,忽然听路边有人大叫道:找到贼了。原来邻村有户人家的驴昨晚被偷,村子里的人正在四处搜索。众人一涌而上将商人捆住,痛打了一顿。幸亏遇到过去认识的人千方百计为他辩白求饶,他才被放掉。商人懊恼沮丧地回到家里,则纺车的声音琤琤作响,妻子正在那儿纺线。问起昨天晚上的事,则她茫茫然全不知道。商人这才明白,妻子、短工及年轻人都是狐狸所变,只有驴子是真的。狐狸的报复可以说够恶毒了,但祸因则是这个商人自己引起的。


木商


乾隆五十七年春天,在滦阳伐木的几十个人晚上露宿在山坳里,只见山间对面的坡地上有几头鹿正在闲逛,同时有两人在树林边走来走去,相对着哭泣。大伙觉得奇怪的是人在鹿群之中,鹿为何不惊骇呢?有人就怀疑这两人是仙鬼,可又觉得仙鬼不会相对哭泣的。虽然山崖高峻水势急湍,道路不通,但月光明亮,大伙看得很清楚。有人隐隐约约地发现其中一人像是过去的木材商某某。一会儿,山风骤起,树叶乱响。突然有一只老虎从树林里冲出,把两个人咬死了。伐木人这才知道刚才见到的木材商人和另一个人的生魂。苏东坡的诗中有
未死神先泣,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。据说这个木材商人平生也没有大的罪恶,只是工于心计,事事都一定要得便宜而已。阴谋诡计,是道家所忌讳的东西,看来是有道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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