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阅微草堂笔记白话文--卷九(4)

2011-7-14 07:32| 发布者: 慧莲| 查看数: 2095| 评论数: 0

摘要: 如是我闻三

 纪昌

 

  奴子纪昌,本姓魏,用黄犊子故事,从主姓。少喜读书,颇娴文艺,作字亦工楷。最有心计,平生无一事失便宜。晚得奇疾,目不能视,耳不能听,口不能言,四肢不能动,周身并痿痹,不知痛痒,仰置榻上,块然如木石,惟鼻息不绝。知其未死,按时以饮食置口中,尚能咀咽而已。诊之乃六脉平和,毫无病状,名医亦无所措手,如是数年乃死。老僧果成曰:此病身死而心生,为自古医经所不载,其业报欤?然此奴亦无大恶,不过务求自利,算无遗策耳。巧者造物之所忌,谅哉!

 

    家奴纪昌本来姓魏,就像黄犊子改随主人姓纪。纪昌从小喜欢读书,而且对文艺也很娴熟,写字也很工整。他最有心计,平生没有一件事情吃过亏。晚年,他得了一种奇怪的病,眼睛不能看,耳朵不能听,口不能说,手脚不能动,全身肌肉萎缩麻痹,不知痛痒。把他仰放在床上,就象木头和石块一般,只有呼吸还在继续,因而知道他没死。每天按时把饭菜放在他口中,他还能咀嚼吞咽食物,给他诊断时,他的六脉平和,没有一点生病的状态,名医也对他束手无策。象这样一直过了好几年,他才死去。老僧果成说:这种病是身体死了,而心还活着。自古以来,医书上从没有记载过。是报应吗?然而这个家奴平生并没有做过很不好的事,只不过事事只求对自己有好处,机关算尽罢了。看来乖巧是上天所忌的,确实不错。

 

    李福之妇

 

  奴子李福之妇,悍戾绝伦,日忤其姑舅,面詈背诅,无所不至。或微讽以不孝有冥谪,辄掉头哂曰:我持观音斋,诵观音咒,菩萨以甚深法力消灭罪愆,阎罗王其奈我何?后婴恶疾,楚毒万端,犹曰:此我诵咒未漱口,焚香用灶火,故得此报,非有他也。愚哉!

 

    家奴李福的老婆,非常蛮横暴戾,每天顶撞公婆,不是当面吼骂,就是背后诅咒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有人委婉地劝告她,不孝是要受阴间的惩罚的,她却转过头去冷笑道:我定期吃观音斋,念观音的经,菩萨法力很大,能消灾去祸,阎罗王能拿我怎样?后来得了治不好的病,痛苦不堪,还说:这是我念经时没漱口,烧香用灶火,所以得到这样的报应,不是因为其他的事。真是愚蠢啊!

 

    佛法忏悔

 

  蔡太守必昌,尝判冥事。朱石君中丞问以佛法忏悔,有无利益。蔡曰:寻常冤谴,佛能置讼者于善处,彼得所欲,其怨自解。如人世之有和息也;至重业深仇,非人世所可和息者,即非佛所能忏悔,释迦牟尼亦无如之何。斯言平易而近理,儒者谓佛法为必无,佛者谓种种罪恶皆可消灭,盖两失之。

 

    蔡必昌太守曾经判过阴间的案子。一次朱石君中丞问以佛法看,忏悔有没有好处。蔡说:一般的冤仇,佛祖可以给原告有个好的处理,他得到想要的,怨仇自然就化解了,就如同人世间的调解平息。至于重大的罪孽深刻的冤仇,不是人间可以调解平息的,那也不是在佛祖面前忏悔就可以平息的。释迦牟尼也没有什么办法。这些话平易而有道理。儒家说佛法肯定没有,佛家说种种罪恶都能消除,两者都有不当之处。

 

    烧海

 

  余家距海仅百里,故河间古谓之瀛州,地势趋东,以渐而高,故海岸绝陡,潮不能出,水亦不能入,九河皆在河间,而大禹导河不直使入海,引之北行数百里,自碣石乃入。职是故也,海中每数岁或数十岁,遥见水云眒洞中,红光烛天,谓之烧海。辄有断椽折栋,随潮而上,人取以为薪。越数日,必互言某匠某匠,为神召去营龙宫,然无亲睹其人话鲛室贝阙之状者。第传闻而已。余谓是殆重洋巨舶,弗戒于火,水光映射,空无障翳,故千百里外皆可见。梁柱之类,舶上皆有,亦不必定属殿材也。

 

    我家离海仅有百里,所以古代称河间为瀛州。这一带地势趋东渐高,因此海岸很陡,潮不能出,水也不能入。九河都在河间,大禹治水导河,不直接使河入海,而是引河北行几百里,从碣石入海,就是由于这个缘故。海上每隔几年或几十年,就会远远望见在弥漫无际的水云中,有红光照亮天空,人们称为烧海。烧海之后,就有折断的椽子和栋梁,随潮漂上海边,人们捞取烧柴。几天后,肯定会互相传言,某某工匠被神召去修建龙宫了。可是并没有谁亲眼目睹修建龙宫的工匠,听他讲述龙宫是什么样子,只是互相传闻罢了。我认为可能是远渡重洋的巨大船舶,因不慎失火,大火经水光映射,空中又没障碍物,因此千百里外都能看见。至于残梁断柱,船舶上都有,也未必就是建筑宫殿的木材。

 

    一善之报

 

  献县捕役某,尝奉差捕剧盗,就絷矣。盗妇有色,盗乞以妇侍寝而纵之逃。某弗许,后以积蠹多赃坐斩。行刑前二日,狱舍墙圮,压而死。狱吏叶某,坐不早葺,治得重杖。先是叶某梦身立堂下,闻堂上官吏论捕役事。官指挥曰:一善不能掩千恶,千恶亦不能掩一善,免则不可,减则可。既而吏抱牍出,殊不相识,谛视其官亦不识,方悟所到非县署,醒而阴贺捕役,谓且减死。不知神以得保首领为减也,人计捕役生平,只此一善,而竟得免刑。天道昭昭,何尝不许人晚盖哉。

 

    献县某个捕吏,曾奉令捕捉大盗,把他擒获了。大盗的妻子很漂亮,大盗乞求捕吏把他放了,愿意把妻子献给他,他没有答应。后来捕吏因为贪赃要受斩刑。行刑前两天,监狱的墙塌了,把他压死了。狱卒叶某,因没及早修理狱舍,被判重杖。在这以前,叶某梦见自己立在大堂下,听堂上的官吏议论捕史的案子。一个官员说:一善不能掩千恶,千恶也不能掩一善。免罪是不能的,减刑就行了。之后衙吏抱着文牍出来,叶某并不认识,仔细看那个官员,也不认识,这才明白这不是县署。醒后偷偷地向捕吏道贺,认为他可以减刑不死了。不料神以保全他的首级为减刑。人们估算,捕吏一生只干了这一件善事,竟然得以免刑。天理昭昭,何曾不许人事后将功补过、行善赎罪啊!

 

    神仙感遇

 

  吴江吴林塘言,其亲表有与狐女遇者,虽无疾病,而惘惘恒若神不足,父母忧之。闻有游僧能劾治,试往祈请。僧曰:此魅与郎君夙缘,无相害意,郎君自耽玩过度耳,然恐魅不害郎君,郎君不免自害,当善遣之。乃夜诣其家,趺坐诵梵咒,家人遥见烛光下似绣衫女子,冉冉再拜,僧举拂子曰:留未尽缘,作来世欢,不亦可乎?歘然而隐,自是遂绝。林塘知其异人,因问以神仙感遇之事,僧曰:古来传记所载,有寓言者,有托名者,有借抒恩怨者,有喜谈诙诡以诧异闻者,有点缀风流,以为佳话,有本无所取而寄情绮语,如诗人之拟艳词者,大都伪者十八九,真者十一二,此一二真者,又大都皆才鬼灵狐花妖木魅,而无一神仙。其称神仙必诡词,夫神正直而聪明,仙冲虚而清静,岂有名列丹台,身依紫府,复有荡姬佚女,参杂其间,动入桑中之会哉。林塘叹其精识,为古所未闻。说是事时,林塘未举其名字,后以问林塘子钟侨,钟侨曰:见此僧时,才五六岁,当时未闻呼名字,今无可问矣。惟记其语音,似杭州人也。

 

    吴江人吴林塘说:他的表亲中有一个与狐女相好的人,虽然没什么疾病,但总是怅惘茫然,好象精神不足。他的父母为此而感到忧虑,听说有个云游僧人能镇治狐魅,便前去祈请僧人。僧人说:这狐女与你家公子有一段姻缘,她没有害人的意思。是你家公子自己沉溺于此,玩乐过度罢了。然而我还是担心,即使狐女不伤害公子,公子也会自己害了自己。所以应当好好地把狐女送走。于是夜里来到他们家,盘坐着念诵咒语。他们家的人远远地看见烛光下,似乎有一个身穿锦绣衣衫的女子,冉冉地下拜。僧人举起拂尘说:留下这一段未完的姻缘,来世再结欢情,可以吗?狐女于是一下子便消失了,以后再没来过。林塘知道僧人是一个奇异的人,便问他能否遇上神仙。僧人说:自古以来,传记中所记载有关神仙的事,有的是寓言,有的是假冒其名,有的是借此抒发恩怨,有的是喜欢谈论一些诙谐怪异的事情而达到耸人听闻的目的,有的是点缀风流以传为佳话,有的没有别的意图,只不过将感情寄寓在绮丽的语词之中,就象诗人所作的一些艳丽词曲。一般假的占了十分之八九,真的只有十分之一二。而且这十分之一二的真事又大多数是关于才鬼灵狐,花妖木魅,没有一件是关于神仙的,那些说神仙的一定在撒谎。神正直而聪明,仙冲淡而清静,难道在天宫仙境里还会有放荡的女人混杂其间,动不动就和人幽会吗?林塘感叹僧人的见识精辟,是从来没有听过的。说起这件事的时候,林塘没有说出僧人的名字。后来问林塘的儿子钟侨,钟侨说:我见到这位僧人时,才有五六岁。当时没有听过谁叫他的名字,现在也没有办法问了。我只记得他的口音,听起来好象是杭州人。

 

    炼丹术

 

  李芍亭家扶乩,其仙自称邱长春,悬笔而书,疾于风雨,字如颠素之狂草。客或拜求丹方,乩判曰:神仙有丹诀,无丹方。丹方是烧炼金石之术也,参同契炉鼎铅汞,皆是寓名,非言烧炼,方士转相附会,遂贻害无穷。夫金石燥烈,益以火力,亢阳鼓荡,血脉偾张,故筋力似倍加强壮,而消铄真气,伏祸亦深。观艺花者,培以硫黄,则冒寒吐蕊,然盛开之后,其树必枯。盖郁热蒸于下,则精华涌于上。涌尽则立槁耳。何必纵数年之欲,掷千金之躯乎?其人悚然而起,后芍亭以告田白岩,白岩曰:乩仙大抵皆托名,此仙能作此语,或真是邱长春欤。

 

    李芍亭家扶乩降仙,那乩仙自称是邱长春。乩仙悬笔写字,比风雨还快,字体像张旭、怀素的狂草。有人拜求丹方,乩词称:神仙有丹诀,没有丹方。丹方是烧炼金石的手段。《参同契》里提到炉鼎铅汞,都是托名,并非讲烧炼。方士们加以附会歪曲,结果贻害无穷。因为金石本身燥烈,加上火力,阳气激荡,使血脉膨胀,所以筋骨气力好像倍加强壮。但这是消耗元气,留下的祸根也深。看那些养花的人,用硫黄培在树的根部,在严寒时能吐蕊开花。但盛开之后,那树肯定枯死。因为热量在下蒸腾,其精华就从上面涌出,精华涌尽就马上枯槁了。你何必为放纵数年之欲,而抛弃千金之躯呢?那人吓得赶紧起身。后来芍亭将此事告诉田白岩,白岩说:乩仙大都是托名。这位仙人能说出这样的话,也许真是邱长春吧!

 

    《西游记》作者

 

  吴云岩家扶乩,其仙亦云邱长春。一客问曰:西游记果仙师所作,以演金丹奥旨乎?批曰:然。又问仙师书作于元初,其中祭赛国之锦衣卫,朱紫国之司礼监,灭法国之东城兵马司,唐太宗之太学士,翰林院中书科,皆同明制,何也?乩忽不动,再问之不复答。知已词穷而遁矣。然则西游记为明人依托,无疑也。

 

    吴云岩家扶乩召仙,乩仙也自称邱长春。有个客人问:《西游记》果然是仙师所作,用来阐明道教妙旨的吗?乩架批示说:是的。客人又问:仙师的《西游记》作于元初,而其中祭赛国的锦衣卫,朱紫国的司礼监,灭法国的东城兵马司,唐太宗的大学士以及翰林院中书科,都是明朝官制,这如何解释呢?乩架忽然停止不动,再怎么问也不回答。于是,人们知道乩仙原来是托名邱长春,已经理屈词穷逃走了。由此可见,《西游记》是明人所作,伪托元人邱长春,这是无疑的。

 

    嗜食鸡

 

  文安王氏姨母,先太夫人第五妹也。言未嫁时,坐度帆楼中,遥见河畔停一船,有宦家中年妇,伏窗而哭,观者如堵。乳媪启后户往视,言是某知府夫人,昼寝船中,梦其亡女为人执缚宰割,呼号惨切,悸而寤,声犹在耳,似出邻船,遣婢寻视,则方屠一豚子,泻血于盎,未竟也。梦中见女缚足以绳,缚手以红带,复视其前足,信然,益悲怆欲绝,乃倍价赎而瘗之。其僮仆私言,此女十六而殁,存日极柔婉,惟嗜食鸡,每饭必具,或不具则不举箸,每岁恒割鸡七八百,盖杀业云。

 

    文安的王氏姨母,是先太夫人的第五个妹妹。她说未嫁以前,坐在度帆楼中,远远地看到河畔停泊的一只船中,有位官宦人家的中年妇女,伏在窗上痛哭,围观的人围得像墙。乳母打开后门去看了看,回来说是某知府的夫人,白天在船中休息,梦到她故去的女儿被人捆绑着宰割,正凄惨地呼号。她惊吓而醒,声音还在耳畔,好像就出自邻船。派丫环过去一看,原来是正在杀一只小猪,往盆里放血,血还没放完。夫人梦中曾见女儿脚上绑着绳子,手上绑着红带子。再看小猪的前足,果然不错,越发悲痛欲绝,加倍出钱把小猪买来葬了。他们家的佣人私下里说,她的女儿十六岁就死了。活着的时候温柔恬静,唯独喜欢吃鸡,每顿饭必须有;有时没有,就不吃饭。每年要杀七八百只鸡,大概是杀孽遭报了吧。

 

    饿鬼

 

  交河有书生,日暮独步田野间,遥见似有女子避入秫田,疑荡妇之赴幽期者,逼往视之,寂无所睹。疑其窜伏深丛,不复追迹。归而大发寒热,且作谵语曰:我饿鬼也。以君有禄相,不敢触忤,故潜匿草间,不虞忽相顾盼,枉步相寻,既尔有情,便当从君索食。乞惠薄奠,即从此辞。其家为具纸钱肴酒,霍然而愈。苏进士语年曰:此君本无邪心,以偶尔多事,遂为此鬼所乘。小人之于君子,恒伺隙而中之也,言动可不慎哉。

 

    交河有位书生,一天傍晚独自在田野间散步,远远地看到好像有个女子,躲进高粱地里。他怀疑是荡妇来幽会的,便过去看,却什么也没有。他怀疑她可能躲到深处去了,便不再追查了。回来后便大发起冷热病来,一边还说着胡话:我是饿鬼,因为你有官相,不敢冲撞,所以躲藏到草中。没想到你过来查寻,既然你有情谊,我就向你索要吃食,求你祭奠一下,我就从此辞去。家人准备了纸钱酒菜,书生的病一下就好了。苏语年进士说:这个书生本来没有邪心,因为偶尔多事,于是被鬼缠住。小人对君子,常常是伺机伤害的。所以人们的言行怎能不慎重呢?

 

    山鬼能知一岁事

 

  炎凉转瞬,即鬼魅亦然。程鱼门编修曰:王文庄公遇陪祀北郊,必借宿安定门外一坟园,园故有祟。文庄弗睹也。一岁,灯下有所睹,越半载而文庄卒矣。所谓山鬼能知一岁事耶。

 

    世态炎凉,转眼间万事已变,即使在鬼魅之中也是如此。程鱼门编修说:王文庄每次陪同皇上在北郊祭祀,一定借宿在安定门外一个坟园里。坟园本来就一直闹鬼,只是王文庄一直未曾看见过。一年,他灯下看到了鬼魅,过了半年,王文庄就死了。这难道就象人们所说的,山鬼能预知一年的事情么?

 

    鬼诗

 

  太原申铁蟾言,昔自苏州北上,以舵牙触损,泊舟兴济之南。荒塍野岸,寂无一人,而夜闻草际有哦诗声,心知是鬼,与其友谛听之,所诵凡数十篇,幽咽断续,不甚可辨,铁蟾惟听得一句曰:寒星炯炯生芒角,其友听得二句,曰:夜深翁仲语,月黑鬼车来。

 

    太原申铁蟾说:他曾经从苏州北上,因为船舵碰坏,就停船在兴济的南边。荒郊野外,空无一人,但夜晚能听到草丛中有吟诗声。申铁蟾心知是鬼,就和友人仔细地听。所吟诵的诗共数十篇,声音轻幽呜咽、断断续续,不太听得清楚。铁蟾只听出一句,是寒星炯炯生芒角,他的朋友听出两句,是夜深翁仲语,月黑鬼车来。

 

    狐写字

 

  张完质舍人,僦居一宅,或言有狐,移入之次日,书室笔砚皆开动,又失红柬一方,纷纭询问间,忽一钱铮然落几上,若偿红柬之值也。俄喧言所失红柬,粘宅后空屋,完质往视,则楷书内室止步四字,亦颇端正,完质曰:此狐狡狯,恐其将来恶作剧。乃迁去,闻此宅在保安寺街,疑即翁覃溪宅也。

 

    中书舍人张完质,租借一处房宅居住,有人说宅内有狐妖。搬进去的第二天,书房的笔砚都被移动了,还缺少了一方红柬。大家正在纷纭询问的时候,忽然有一文钱为地一声落在书案上,似乎是在偿还红柬的价值。一会儿,家人大声喧嚷,说是丢失的红柬被粘在了宅后的空屋。张完质亲自前往察看,见红柬上用楷书写着内室止步四字,写得十分端正。他说:这个狐妖真狡猾。因怕狐妖日后搞恶作剧,就搬了出去。听说这处宅院在保安寺街,怀疑可能就是翁覃溪那所住宅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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