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,世尊食时,著衣持钵,入舍卫大城乞食。于其城中次第乞已,还至本处。饭食讫,收衣钵,洗足已,敷座而坐。
《金刚般若》这部经是我阿难亲自听到佛陀这样说的:那时候,佛陀住在舍卫国的只树给孤独园中,有一千二百五十位大比丘众随侍左右。有一天,已到了吃饭的时候了。佛陀穿上袈裟,拿著饭钵,带领著弟子们走进舍卫城去乞食。不分贫富不分贵贱,挨家挨户地托钵,乞食后,回到给孤独园中。吃过饭后,佛陀将衣、钵收拾好,洗净了双足,舖好座位便盘腿静坐。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,即从座起,偏袒右肩,右膝著地,合掌恭敬,而白佛言:“希有,世尊,如来善护念诸菩萨,善付嘱诸菩萨。世尊,善男子善女人,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,云何应住,云何降伏其心?”佛言:“善哉,善哉,须菩提,如汝所说,如来善护念诸菩萨,善付嘱诸菩萨。汝今谛听,当为汝说,善男子善女人,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,应如是住,如是降伏其心。”“唯然,世尊,愿乐欲闻。” 这时,长老须菩提,在大众中站起来,偏袒著右肩,以右膝跪地,双手合拿,虔诚恭敬地向佛陀问道:「世间希有的佛陀!佛陀善于爱护顾念诸菩萨,善于教导付嘱诸菩萨。佛陀!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已发起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,如何才能安住?如何才能降伏妄心?」佛陀嘉许说:「很好!很好!须菩提!正如你所说,佛陀善于爱护顾念诸菩萨,善于教导付嘱诸菩萨。你们现在细心静听,我为你们解说,如何安住菩提心,如何降伏妄想心,善男子、善女人,发了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,应该如下所说,如此去安住菩提心,不令忘失;如此去降伏妄想心,令它不再生起。」「是的,佛陀!我们大家都乐意听闻。」 佛告须菩提:“诸菩萨摩诃萨,应如是降伏其心,所有一切众生之类,若卵生、若胎生、若湿生、若化生,若有色、若无色,若有想、若无想、若非有想非无想,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。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,实无众生得灭度者。何以故?须菩提,若菩萨有我相、人相、众生相、寿者相,即非菩萨。” 佛陀告诉须菩提,「诸位菩萨摩诃萨,应当如此降伏妄心;对所有一切众生,不同生命形态的卵生、湿生、化生;有色身、无色身;有心思想念的、无心思想念的、不是有想不是无想的众生等,都要使他们进入无余涅槃的境界,了断一切苦报、烦恼,渡过生死苦海,到达不生不死之地。如此灭度无量无数无边的众生,其实并不见有一个众生为我所度。这是什么缘故?须菩提!若菩萨妄执有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四相对待别分,以为有个我能化度众生,又见有所谓的众生为我所度,这样就不能称为菩萨了。 “复次,须菩提,菩萨于法,应无所住,行于布施。所谓不住色布施,不住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布施。须菩提,菩萨应如是布施,不住于相。何以故?若菩萨不住相布施,其福德不可思量。须菩提,于意云何,东方虚空可思量不?”“不也,世尊。”“须菩提,南西北方,四维上下虚空,可思量不?”“不也,世尊。”“须菩提,菩萨无住相布施,福德亦复如是,不可思量。须菩提,菩萨但应如所教住。” 「再者,菩萨了知一切诸法其性本空,为因缘聚灭会合,所以于世间所有的万事万物,都应无所执著,以此无住法中,修行布施,利益众生。也就是六根清净,不住色声香味触法等六尘,而去行布施。这是什么缘故?若菩萨修行无相布施,没有布施的我,受布施的人,所布施的物,当然布施后更不存求报的念头,这种三轮体空,无相而施的福德是不可思量。「须菩提!你认为东方的虚空可以思量得到吗?」「不可思量的,佛陀!」「须菩提!那么南西北方四维上下的虚空,可以思量得到吗?」「不可思量的,佛陀!」「须菩提!菩萨因体悟三轮体空,不执著事相而行布施,其所得的福德,也和十方虚空一样,是不可思量。须菩提!菩萨只要依著我的教法修行,自然能令妄心不起,真正安住于清净的菩提本心。」 “须菩提,于意云何,可以身相见如来不?”“不也,世尊,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。何以故?如来所说身相,即非身相。”佛告须菩提:“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。若见诸相非相,即见如来。” 「须菩提!你认为可以从身相见到佛陀吗?」「不可以的,佛陀!不可以从身相见到佛陀。为什么?因为佛陀所说的身相,指的是色身。色身是地水火风四大假合,是因缘生灭,虚妄不实的,并非真实永存之身。佛陀的真实法身,等如虚空,无所不在。但是法身无相,凡眼是无法亲见,只有明了五蕴假合的幻相,才能亲到佛陀不生不灭的法身。」佛陀告诉须菩提说:「不仅佛身如此,凡是世间所有诸相,都是生灭迁流的相,虚妄不实的。若能了达世间虚妄的本质,就能见到佛陀的法身了。」’ 须菩提白佛言:“世尊,颇有众生,得闻如是言说章句,生实信不?” 佛告须菩提:“莫作是说。如来灭后,后五百岁,有持戒修福者,于此章句,能生信心,以此为实,当知是人,不于一佛、二佛、三四五佛而种善根,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。闻是章句,乃至一念生净信者,须菩提,如来悉知悉见。是诸众生,得如是无量福德。何以故?是诸众生,无复我相、人相、众生相、寿者相,无法相,亦无非法相。何以故?是诸众生,若心取相,即为著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;若取法相,即著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。何以故?若取非法相,即著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。是故不应取法,不应取非法。以是义故,如来常说,汝等比丘,知我说法,如筏喻者,法尚应舍,何况非法。” 须菩须又问道:「佛陀!后世的许多众生,听闻您今日所说的微妙言说、章句,能不能因此而生实信之心?」 佛陀回答须菩提说:「不要这样怀疑;在我灭度后的第五个五百年,若有持守戒律、广修福德的人,能从这些言说章句,体悟无住的实相般若妙义,而生出难得的真实信心。应当知道这些人,不止曾经于一佛、二佛、三、四、五佛所种植诸善根,其实他们已于多生劫来,奉事诸佛,种诸善根,现世闻说大乘无住的般若真理,乃至只是一念之间生起清净信心的人,须菩提!如来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见的,这些善根众生,是会得到无限福德的。 「这是什么道理呢?是因为这些善根众生,不再妄执有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四相的对待分别,不会执著有为的生灭法相,也不会执著无为的空寂法相。也没有不是诸法的执相。如此则心无所住,而修无相之行,故获功德广大。 「这是什么缘故呢?如果众生一念心,于相上有所取著,则会落于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四相的对待分别中。同样地,若众生执著种种法相,即于我、人等四相有所取著。若又执著无法相,则同样地也会落于我、人等四相的对待分别中。「因为取法则滞于有,以为有实有的生灭法相可离;取非法则泥于空,以为又有空寂的非法相可证得,不能与空理相契,所以法相与非法相都不该执取。 因此,如来常说:「你们诸位比丘应当知晓,我所说的佛法,就如同那渡人到岸的舟楫,到达彼岸之后,即应弃舟登岸,不可揹负不舍。所以,未悟道时,须依法修持,悟道后就不该执著于法,至于那偏执于非法的妄心,更是应当舍去。」 “须菩提,于意云何,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?如来有所说法耶?” 须菩提言:“如我解佛所说义,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,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。何以故?如来所说法,皆不可取、不可说,非法、非非法。所以者何?一切贤圣,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。” 「须菩提!你认为如来已证得了无上正等正觉吗?如来有所说法吗?」须菩提回答说:「就我所了解佛陀说法的义理,是没有一定的法可以叫做无上正等正觉,也没有固定的法,为如来所说。什么缘故呢?因为如来所说的法,都是为了众生修行及开悟众生而假设的方便之法,不可以执取,般若的实相,是无法以语言诠释的,执着实有的菩提可得,也不可执著没有菩提正觉,落于有和空,都是错误的。「这是什么缘故呢?因为没有一定的法名为菩提,一切贤圣,也都是依寂灭的无为法而修,因证悟的深浅不同,才产生有三贤十圣等阶位的差别。 “须菩提,于意云何?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,以用布施,是人所得福德,宁为多不?须菩提言:“甚多,世尊。何以故?是福德,即非福德性,是故如来说福德多。”“若复有人,于此经中,受持乃至四句偈等,为他人说,其福胜彼。何以故?须菩提,一切诸佛,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,皆从此经出。须菩提,所谓佛法者,即非佛法。” 「须菩提!譬若有人用盛满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宝去布施结缘,你认为这人所获得的福德果报,多不多呢?」 须菩提回答道:「很多,佛陀!为什么?因为七宝布施,所获得的是世间有相的福德,所以佛陀说福德多;如果从性上说,没有所谓福德的名称,哪里有多和少可说呢?佛陀不过是随顺世俗,说七宝的布施,所获的福德是很多。」 「如果又有一人,能够信受奉持此部经,即使短至受持其中四句偈等,又能够为他人解说,那么,他所得的福德果报更要胜过布施七宝的人。什么缘故呢?须菩提!因为十方一切诸佛,都从此经出生,此般若法为诸佛之母;又一切无上正等正觉法,亦从此经出生,此经又为诸法之母。因此,如果没有此经,也就没有十方一切诸佛,以及成佛的无上正等正觉法。 「须菩提!所谓的佛法,不过依俗谛而立的假名,并非就是真实的佛法,因为众生有凡圣迷悟的分别执著,佛陀为了开悟众生,不得不方便言说。若以法性毕竟空而言,求诸佛的名字称尚不可得,还有什么叫做成佛的无上正等正觉之法呢?」 “须菩提,于意云何,须陀洹能作是念,我得须陀洹果不?” 须菩提言:“不也,世尊。何以故?须陀洹名为入流,而无所入,不入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,是名须陀洹。”“须菩提,于意云何,斯陀含能作是念,我得斯陀含果不?” 须菩提言:“不也,世尊。何以故?斯陀含名一往来,而实无往来,是名斯陀含。”“须菩提,于意云何?阿那含能作是念,我得阿那含果不?” 须菩提言:“不也,世尊。何以故?阿那含名为不来,而实无不来,是故名阿那含。”“须菩提,于意云何?阿罗汉能作是念,我得阿罗汉道不?” 须菩提言:“不也,世尊。何以故?实无有法名阿罗汉。世尊,若阿罗汉作是念,我得阿罗汉道,即为著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。世尊,佛说我得无诤三昧,人中最为第一,是第一离欲阿罗汉。世尊,我不作是念:‘我是离欲阿罗汉。’世尊,我若作是念:‘我得阿罗汉道’,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。以须菩提实无所行,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。” 「须菩提!你认为须陀洹会生起这样的心念?『我已证得须陀洹果!』」须菩提回答:「不会的,佛陀!为什么呢?须陀洹的意思是入圣流,而事实上是无所入的,不执着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等六尘境相,因为心中没有取舍的妄念,不随六尘流转,所以,才叫作须陀洹。」「须菩提!你认为斯陀含会有那样的念头吗?『我已证得斯陀含果!』」「不会的,佛陀!什么缘故呢?斯陀含的意思是一往来,已证初果,要再一往天再上,再一来人间,断除欲界思惑。而事实上,他对于五欲六尘已不起贪爱了,应是体顺无为真如之理,在这无为真如之理上,那有往来之相呢?因为他已无往来之相,所以才叫做斯陀含。」「须菩提!你认为阿那含能有这样的心念吗?『我已得阿那含果?』」「不会的,佛陀!为什么?阿那含的意思是不来,二果斯陀含,断除了欲界思惑以后,就永久居住于色界的四禅天,享受天上的福乐,不再来人间,所以才名为不来。所以心中已没有来不来的分别。因此,才称为阿那含。若他尚有证果之念,便是著了不来之相,就不可以称为阿那含。」「须菩提!阿罗汉能起一种念头?『我已证得阿罗汉果!』」「不会的,佛陀!怎么说呢?因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法叫做阿罗汉。所谓的阿罗汉是彻悟我、法二空,不再随妄境动念,只是寂然如如,才为此立一假名。佛陀!如果阿罗汉起了我得阿罗汉的念头,那么,就是有了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等法相对待分别,就不可以称为阿罗汉。「佛陀!您说我已证得无诤三昧,是人中第一,亦为罗汉中第一离欲的阿罗汉。但我并没有执著我是离欲罗汉的念头。佛陀!如果我有得阿罗汉道的念头,佛陀就不会称我为阿罗汉,那么,佛陀也不会赞歎我是欢喜修阿兰那行。因为须菩提并不存有修行的心相,妄念不生,所以才称为是欢喜修阿兰那行的。」 佛告须菩提:“于意云何,如来昔在然灯佛所,于法有所得不?”“不也,世尊,如来在然灯佛所,于法实无所得。”“须菩提,于意云何,菩萨庄严佛土不?”“不也,世尊。何以故?庄严佛土者,即非庄严,是名庄严。”“是故,须菩提,诸菩萨摩诃萨,应如是生清净心,不应住色生心,不应住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生心,应无所住,而生其心。须菩提,譬如有人,身如须弥山王,于意云何?是身为大不?” 须菩提言:“甚大,世尊。何以故?佛说非身,是名大身。” 佛陀再问须菩提:「你认为如何?佛陀以前在然灯佛时,有没有得到什么成佛的妙法?」「没有的,佛陀!因为诸法实相,本来清净具足,没有什么可说,也没有什么可得的成佛妙法。如果有所得的心,就无法和真如实相相契合。」佛陀颔首微笑,因为须菩提已领悟了真空无相法的真谛。于是,佛陀接著问道:「须菩提!你认为如何?菩萨有没有庄严佛土呢?」「没有的,佛陀!为什么呢?菩萨庄严佛土,只是权设方便,度化众生,若存有庄严清净佛土的心念,便是著相执法,就不是清净心。著相的庄严佛土,便落入世间的有漏福德,即非真正庄严佛土。庄严二字,只是为了度化众生,权立一个名相而已。」「所以,须菩提!诸位大菩萨都应该像这样生起清净心,不应该对眼识所见的种种色相生起迷恋、执著,也不应该执迷于声香味触法等尘境,应该心无所住,令清净自心显露。「须菩提!譬如有一个人,他的身体像须弥山王那样高大,你认为如何?他这个身体大不大?」须菩提回答道:「很大的,佛陀!为什么呢?佛陀所说的不是无相的法身,是指有形色、大小的色身,因此称这身体为大。如果以法身而言,是不可丈量,当然不是世间大小分别所能涵盖的。」 “须菩提,如恒河中所有沙数,如是沙等恒河,于意云何?是诸恒河沙,宁为多不?”须菩提言:“甚多,世尊。但诸恒河,尚多无数,何况其沙。”“须菩提,我今实言告汝,若有善男子善女人,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,以用布施,得福多不?” 须菩提言:“甚多,世尊。” 佛告须菩提:“若善男子善女人,于此经中,乃至受持四句偈等,为他人说,而此福德,胜前福德。” 「须菩提!像恒河中所有沙数,每一粒沙又成一恒河,这么多的恒河沙数,你认为算不算多呢?」须菩提回答:「太多了,佛陀!如果以一粒沙表示一个恒河,恒河尚且无法计数,何况是恒河里的沙数呢?」「须菩提!我现在实实在在的告诉你,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拿了七宝积满恒河沙数那样多的三千大千世界来布施,他们所获得的福德多不多呢?」须菩提回答:「非常多,佛陀!」佛陀进一步告诉须菩提:「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对这部《金刚经》能够信受奉持,甚至只是受持四句偈等,能够将经义向他人解说,使别人也对这部经生起无限信仰之心。那么,这个法施的福德胜过七宝布施的福德。 “复次,须菩提,随说是经,乃至四句偈等,当知此处,一切世间天、人、阿修罗,皆应供养,如佛塔庙。何况有人,尽能受持、读诵。须菩提,当知是人,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。若是经典所在之处,即为有佛,若尊重弟子。” 其次,须菩提!不论什么人,什么处所,只要是解说这部《金刚经》,甚至只是经中的四句偈而已,这个说经的地方,一切世间,所有的天、人、阿修罗等,都应该前来护持、恭敬恭养,就如同供养佛的塔庙一样,更何况有人能尽他自己的所能,对这部经义信受奉行、读诵受持。须菩提!你们应当知道,这样的人已成就了最上第一希有的妙法。这部经典所在的地方,就是佛的住处,应当恭敬恭养。并且应尊重佛陀的一切弟子,因为有佛陀的地方,必定有圣贤弟子大众随侍左右。」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:“世尊,当何名此经?我等云何奉持?” 佛告须菩提:“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,以是名字,汝当奉持。所以者何?须菩提,佛说般若波罗蜜,即非般若波罗蜜,是名般若波罗蜜。须菩提,于意云何,如来有所说法不?” 须菩提白佛言:“世尊,如来无所说。”“须菩提,于意云何?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,是为多不?” 须菩提言:“甚多,世尊。”“须菩提,诸微尘,如来说非微尘,是名微尘。如来说世界,非世界,是名世界。须菩提,于意云何,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?”“不也,世尊,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如来。何以故?如来说三十二相,即是非相,是名三十二相。”“须菩提,若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,若复有人,于此经中,乃至受持四句偈等,为他人说,其福甚多。” 这时候,须菩提请示佛陀说道:「佛陀!这部经应当如何称呼呢?我们应当如何信受奉持?」佛陀告诉须菩提:「这部经的名字就叫做《金刚般若波罗蜜》,真如法性如金刚之坚固猛利,不为物所摧毁,以此名称,你应当奉持。为什么呢?须菩提!佛陀所说的般若波罗蜜,为令众生迷途知返,离苦得乐,因此立此假名,随应众生机缘说法,其实并非有般若可以取著。只因为法本无说,心亦无名。」「须菩提!你认为如何?如来有所说法吗?」须菩提回答道:「佛陀!如来无所说法。」「须菩提!你以为三千大千世界的所有微尘,算不算多呢?」须菩提回答说:「非常多,佛陀!」「须菩提!这些微尘,毕竟也只是因缘聚合的假相,所以如来说这些微尘,不是具有真实体的微尘,只是假名叫做微尘而已。如来所说的三千大千世界也是缘成则聚,缘尽则灭,空无自性,不是真实不变的,只是假名为世界而已。」「须菩提!你认为如何?可不可以从三十二相上见到如来呢?」「不可以的,佛陀!不可以从三十二相上见如来的真实面目。为什么呢?如来所说的三十二相。应身为度化众生而出现的因缘假相。所以,不是如来真实的法身理体,只是假名为三十二相而已。」「须菩提!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用恒河沙数的身命来布施;又有人只从这部经典信受奉持,甚至只是经中的四句偈而已,并且为他人解说,使其明了自性,他所得的福德远胜过用身命布施的人。」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,深解义趣,涕泪悲泣,而白佛言:“希有,世尊。佛说如是甚深经典,我从昔来所得慧眼,未曾得闻如是之经。世尊,若复有人,得闻是经,信心清净,即生实相。当知是人,成就第一希有功德。世尊,是实相者,即是非相,是故如来说名实相。世尊,我今得闻如是经典,信解受持不足为难;若当来世后五百岁,其有众生,得闻是经,信解受持,是人即为第一希有。何以故?此人无我相、人相、众生相、寿者相。所以者何?我相即是非相,人相、众生相、寿者相,即是非相。何以故?离一切诸相,则名诸佛。” 佛告须菩提:“如是,如是。若复有人,得闻是经,不惊、不怖、不畏,当知是人,甚为希有。何以故?须菩提,如来说第一波罗蜜,即非第一波罗蜜,是名第一波罗蜜。须菩提,忍辱波罗蜜,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。何以故?须菩提,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,我于尔时,无我相、无人相、无众生相,无寿者相。何以故?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,若有我相、人相、众生相、寿者相,应生嗔恨。须菩提,又念过去于五百世,作忍辱仙人,于尔所世,无我相、无人相、无众生相、无寿者相。是故,须菩提,菩萨应离一切相,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,不应住色生心,不应住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生心,应生无所住心。若心有住,即为非住。是故佛说菩萨心,不应住色布施。须菩提,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,应如是布施。如来说一切诸相,即是非相,又说一切众生,即非众生。须菩提,如来是真语者、实语者、如语者、不诳语者、不异语者。须菩提,如来所得法,此法无实无虚。须菩提,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,如人入闇,即无所见;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,如人有目,日光明照,见种种色。须菩提,当来之世,若有善男子善女人,能于此经受持读诵,即为如来,以佛智慧,悉知是人,悉见是人,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。” 这时候,须菩提听闻了这部经的妙义,深深的了悟金刚经的义理旨趣,感激涕零地向佛陀顶礼赞歎,并请示佛陀说道:「世上希有的佛陀!佛陀所说的甚深微妙的经典,是我证得阿罗汉果,获得慧眼以来,还未曾听闻到的。佛陀!如果有人听闻了这经法,而能信心清净,那么,他便有了悟实相的智能,应当知道这人已经成就了第一希有的功德。佛陀!实相即是非一切相,所以如来说以非一切相之本相,不执求、不住著,即名为实相。「佛陀!我今日能够亲闻佛陀讲这部经典,能够信解受持,这并不是难事,若是到了末法时代,最后五百年,如果有众生,在那时听闻这微妙经义,而能够信心清净信受奉持,这个人便是世上第一希有的人。为什么呢?因为这人已顿悟真空之理,没有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等四相的分别了。为什么呢?因为这四相本非真实,如果能离这些虚妄分别的幻相,那么,就没有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等四相的执著了。为什么呢?远离一切虚妄之相,便与佛无异,而可以称之为佛了。」佛陀见须菩提已深解义趣,便为他印可道:「很好!很好!如果有人听闻这部经,而对于般若空理能够不惊疑、不恐怖、不生畏惧,应当知道,这人是非常甚为希有难得的。为什么呢?须菩提!因为他了悟了如来所说的第一波罗蜜,即不是第一波罗蜜,因六波罗蜜性皆平等,无高低次第,并没有所谓的第一波罗蜜。五波罗蜜,皆以般若为导,若无般若,就如人无眼,所以,第一波罗蜜只是方便的假名而已。「须菩提!忍辱波罗蜜,如来说非实有忍辱波罗蜜,因为般若本性,是寂然不动的,哪有忍辱不忍辱的分别?所以,忍辱波罗蜜也只是度化众生的假名而已。为什么呢?须菩提!我过去受歌利王节节支解身体,我当时,因得二空般若智,没有我法二执,所以,没有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等四相的执著。为什么呢?当时我的身体被节节支解时,如果有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等四相的执著,便会生起瞋恨心。「须菩提!我回想起我在修行忍辱波罗蜜的五百世中,在那时,内心也无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四相等的执著,所以能慈悲忍辱,不生瞋恨。所以,须菩提!菩萨应该舍离一切妄相,发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,不应该住于色尘上生心,也不应该住于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等诸尘上生心,应当无所执著而生清净心。如果心有所住,便会随境而迷,就无法无住而生其心了。所以佛陀说:菩萨不应该有任何事相上的执著,而行布施。「须菩提!菩萨发心为了利益一切众生,便应该如此不住相布施。如来说,一切相无非是邪计谬见、业果虚妄之假相,所以一切相即非真相,不过是因缘聚合的幻现而成,非有非空。又说,一切众生是地、水、火、风四大因缘聚合而成,生灭变化,不应著有,不应著空,应无所执著。所以一切众生即不是众生。「须菩提!如来所说的法是不妄的、不虚的、如所证而语的、不说欺诳的话。「须菩提!如来所证悟的法,既非实又非虚无。须菩提!如果菩萨心里执著有一个可布施的法而行布施,那就像一个人掉入黑暗中一样,一无所见。如果菩萨心能不住法而行布施,就像人有眼睛,在日光下洞见一切万物。「须菩提!未来之时,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能从这部经信受奉行、讽诵受持,即为如来以佛的智能,悉知悉闻悉见这人,成就无量无边无尽的功德。」 “须菩提,若有善男子善女人,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,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,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,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,以身布施。若复有人,闻此经典,信心不逆,其福胜彼。何况书写、受持、读诵、为人解说。须菩提,以要言之,是经有不可思议,不可称量,无边功德,如来为发大乘者说,为发最上乘者说,若有人能受持读诵、广为人说,如来悉知是人、悉见是人,皆得成就不可量、不可称、无有边、不可思议功德,如是人等,即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何以故?须菩提,若乐小法者,著我见、人见、众生见、寿者见,则于此经,不能听受、读诵、为人解说。须菩提,在在处处,若有此经,一切世间天、人、阿修罗,所应供养,当知此处,则为是塔,皆应恭敬,作礼围绕,以诸华香而散其处。” 「须菩提!如果有善男子、善女人,在早晨时,以等于恒河沙等身布施;中午时,又以恒河沙等身布施;夜晚时,也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。如此一天三次布施,经过了百千万亿劫都没有间断过,这个人所得的福德,是难以计量。但是,如果一个人,他只是听闻此经之经义,诚信不疑,悟得般若真理,发心依教修持,那么他所得的福德,胜过以身命布施的人。又何况将此经书写、受持、读诵,为他人解说的人,他不但明了自己的本性,更使他人见性,所得福德,就更加不可胜数了!「须菩提!总而言之,这部经所具的功德之大,不是心所能思,口所能议,秤所能称,尺所能量的,它重过须弥,深逾沧海,不但功德大,而且义理深,是如来独为发大乘菩萨道心以及发最上佛乘的众生而说的!如果有人能受持读诵《金刚般若经》,并且广为他人说法,如来会完全知道此人,并眼见此人,皆能够成就不可称量、无有边际、不可思议的功德。唯有这等具备般若智能,而又能读诵解说经义的行者,才能承担如来『无上正等正觉』的家业。为什么呢?须菩提!一般乐于小法的二乘人,执著我见、人见、众生见、寿者见,对于此部大乘无相无住的妙义,是无法相信接受的,更不愿读诵,更不用说为他人解说了。「须菩提!般若智能在人人贵,在处处尊,所以不论何处,只要有这部经的地方,一切世间天、人、阿修罗等都应当恭敬供养。应当知道,此经所在之处,即是塔庙,一切众生都要恭敬地顶礼围绕,以芳香的花朵散其四周,虔诚地供养。 |
GMT+8, 2024-11-24 22:43, Processed in 0.018855 second(s), 12 queries.
普渡 慈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