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阅微草堂笔记白话文--卷十七(5)

2011-9-6 07:21| 发布者: 慧莲| 查看数: 1515| 评论数: 0

摘要: 略

   争认祖先墓地

 

    世上有些微小的事情,但即使舜时最善于断案的皋陶也裁决不了。我有个学生叫折遇兰,是位很能干的县令。他在安定县任职时,有两家争一块坟地,已经打了四五十年官司,经历了两代人,那块坟地面积不足一亩。中间有两座坟丘,两家都咬定那就是自己的祖坟。要邻居作证吧,可那块地在丛山之中,须带好干娘饮水才能到达,四周也没有人家。问他们有没有地契,却又都说在明代兵乱中丢失了。而向他们索要官府收缴钱粮的串票,却两家都有,并且两家人都说,这种地实在种不得,种了没有什么收成,官府却照纳地丁税。他们没完没了地打官司的原因,是那块地里有祖宗的坟墓,不想让别人把它占去。两家又都说,要不是前辈的尸骨葬在这里,谁肯打几十年的官司,认别人为祖宗呢?有人怀疑这两家都是想占有这块风水宝地,而两家却都说陕西甘肃一带的人历来不讲究风水,自己没有这种念头,也不怀疑对方有这种念头。况且这块地四周都是石头,连再安一口棺木的地方都找不到。如果得到这块坟地后把祖坟迁葬到别处,就会给另一家以可趁之机,谁敢这样做呢?县令没法说服他们,又不可能平分,也不可能没收入官,因而一直没法裁决。大概每到祭祀时就会发生殴斗,殴斗后就会到官府打官司,官府也只得就事论事,而不能管它的起因了。后来蔡西斋任甘肃布政使,听说这件事后,说:这是争祭祀,不是争田产,不如晓之以理,对他们说:你们既然自认为这是你家祖坟,尽管去祭祀好了。争着来祭祀的人既然认你的祖先为祖先,对你祖先没有什么害处,对你也没有什么危害,你让他去祭祀不也很好么?何必阻拦他呢?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。但至今也不知那两家是否按他的话去做了没有。

 

    蠢人有福

 

    胡牧亭说:他的家乡有一个富户,在家养尊处优,关了门不管门外的事。人们难得见他一面。这人不善于生计,财产却总也用不完;他不善于调养,却从来也没有什么病;有时遇上什么祸难,也能意外地得到解脱。他家有一个婢女上吊自杀了,乡官大喜,大肆张扬并报了官。官也兴冲冲地当天就来了。待把尸体抬来检验,忽然尸体的手脚蠕蠕而动。大家正在惊诧,只见尸体欠伸,接着身子转侧,之后坐了起来,已复活了。官员还要以逼奸上吊来罗织罪名,委婉地加以引导诱供。婢女叩头道:主人的姬妾长得都像神仙一样,哪会钟情于我呢?假使会看中我,我高兴还来不及,怎么会去自杀?实在是因为听说父亲不知由于什么缘故被官府拷打而死,因悲痛绝望,才愤恨地以求一死,并没有别的原因。这位官员大失所望而去。其它的祸事,也往往都像这件事一样意外地消了灾。乡里的人都说,这富户蠢乎乎的,却有这样的福气,实在不知是什么道理。有人偶然扶乩招仙,问这是为什么。乩仙判道:各位错了,他的福气正是因为他蠢。这老翁在前生中,是一个村叟。他为人淳朴老实,没有计较心;随随便便,没有得失心;平平淡淡,没有爱憎心;坦坦荡荡,没有偏私心;有人欺凌侮辱,他也没有争竞心;有人欺骗他,他也没有防备心;有人辱骂或诽谤他,他也没有嗔怒心;有人陷害他,他也没有报复心。所以他虽然老死在自己的屋里,也没什么大功德,却因为他的这种心境,为神灵所福佑,让他在今生中得到报答。他这一生愚蠢毫无知识,正是因为他身体虽已变换,本性仍然没有丧失前生善良的根本。你们却对他有所怀疑,岂不是大错特错了吗?当时在一旁的人,信和不信的各占一半。我则觉得这话很是耐人寻味。我认为这是先生为自己的生平写的赞语,而假托于这个富户。但从道理上看还是能讲通的。

 

    刘寅

 

    刘约斋舍人说:有个人叫刘寅(这件事是在刘景南家饮酒时谈到的。南北口音有区别,不知是否是这个字),家里极为贫穷。他父亲早年与一位朋友约定作儿女亲家,只是口头答应,没有媒人,也没写婚书和双方的生辰八字,也没有送聘礼,但双方的儿女都知道这件事。后来刘寅的父亲死了,父亲的朋友也死了,刘寅年轻不懂事,家里变得更为贫穷,甚至只能靠在寺庙里讨饭吃为生。女子的母亲想悔弃婚约,刘生也无可奈何,女子结果竟郁郁而死。刘寅知道了,也只能痛心悼念而已。这天晚上,他独自坐在灯下,心中正在伤感苦闷,忽听到窗户外面有抽泣声,问是谁,没有回答,而抽泣声仍未停止。刘寅反复地问,才仿佛听到一个很轻微的声音回答了一个字。刘寅突然明白了,他说:是你吗?你的心意我知道了,但事情已到这一步,让我们下一辈子相聚吧。说完,那抽泣声便没有了。后来刘寅也年纪轻轻就死去,可惜没有热心的人,将他们的墓合葬在一起。白居易的《长恨歌》里说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恨绵绵无绝期,就是说的这类情况吧。虽然母亲的悔婚还没成事实,不能称她为;她又因病而死,也不能称之为。但她的心愿志向,则是兼有的品格。说这件事时,在场的人无不叹息,都忘记问刘寅的籍贯了。刘约斋的家在苏州,或者刘寅也就是苏州人吧。

 

    以佛卖药

 

    河间府有个游方和尚,常在集市上卖药。他把一尊铜佛放在案子上,铜佛面前摆着一个盛药丸的盘子,铜佛的一只手前伸作取物状。有人买药,先要向着佛像祷告,然后捧起药盘靠上前去。如果病可以治好,药丸会自己跳入铜佛手中;如果治不好,药丸就静止不动。和尚的法术十分灵验,使全河间府的人深信不疑。后来,有人在和尚借住的寺庙里,见他关着房门在屋里研磨铁屑。那人忽然明白了,盘子里的药丸,有一半搀上了铁屑,另一半没搀;铜佛的手也一定是磁石做成的,只不过表面镀上了一层金。经过验证,事情果真如此,和尚的法术也因此而败露。还有一位道学家,私下为他人撰写讼词,被人揭露出来。到了官府的大堂上,他昂首挺胸,毫不介意,侃侃而谈,为自己辩解。官府取出他所批注的《性理大全》核对了一番,笔迹与他写的讼词一般无二,他这才磕头伏罪。河间府太守徐景曾,是位大学问家。听了这两个故事后,他说:我平生相信佛,但不相信和尚;信奉圣贤,但不相信道学家。现在看来,我的信念还是不错的。

 

    鬼问路

 

    杨槐亭前辈有位堂叔,夏天在山中一座寺庙里教书。到了半夜,弟子们都睡了,他独自坐在烛光下诵读。困极了便闭眼休息,这时他听见外面有人敲窗说:敬问先生,从这儿往某村去,该走哪条路?这位堂叔奇怪地问:你是谁?窗外回答:我是鬼。这里溪流峡谷纵横交错,我独自走迷了路,空山之中鬼本来就少,偶尔遇见一两个无赖贱鬼,我也不愿和他们说话;问了也未必肯告诉我。我与先生虽然是两个世界的人,但气类相同。所以听到了读书声便来了。堂叔告诉了鬼,鬼道谢而去。后来他把这事讲给杨槐亭听,杨槐亭怅惘地说:我这才知道性格孤傲耿介,不大合群,就是做鬼也是很艰难的。

 

    鬼论诗词

 

    有一次,李秋崖和金谷村秋夜里坐在济南历下亭中。当时正值小雨过后天转晴,一弯新月刚刚出来。秋崖说:韦应物的诗句流云吐华月,兴味意象得自天然,比较起来,张先的诗句云破月来花弄影露出的人为的痕迹就明显的多了。谷村还没来得及回答,忽听得黑暗中有人说:岂只天然与人为的区别,意境也迥然不同。一是诗的语言,一是词的语言,格调也大不一样。即如《花间集》中细雨湿流光的句子,从词的角度看是妙句,从诗的角度看则太细巧低靡了两人惊讶地往四周寻看,空寂得不见一个人影。

 

    道士纵论天地日月

 

    胶州法南墅曾与一位朋友同登泰山日观峰,先有一位道士已在那里靠着石头坐着,很傲慢的样子,不与两人施礼相见,两人也不与他搭话。不久朝霞将起,海与天边相接处盓漾闪耀,千汇万状,难以捉摸,难以形容。南墅吟起元朝人写的诗句说:“‘万古齐州烟九点,五更沧海日三竿不是写得极真切吗?道士忽然不屑一顾地笑了一声,说:这两句诗是摹拟李贺《梦天》诗。李贺用它写梦中天地的情景,自然奇妙。如用它来写泰山观日出的景象,不是太勉强了吗?南墅回过头去看,道士又不说话了。过了一会,一轮火红的太阳涌出,南墅对友人说:太阳是真火,所以能从海水中涌出而不沾湿。道士又轻笑一声,说:您认为太阳是从海里出来的吗?这是因为您不知道天的形状,所以不知道地的形状;又因为不知道地的形状,所以不知道海水的形状。整个天体是椭圆形,像只鸡蛋;地球则是浑圆形,像一颗弹丸。水则附在地面上流动,就像核桃壳表面的皱沟。所谓天体椭圆,是指它从东到西远,而从上到下近。天共有九层,最上面的一层叫宗动,是宇宙元气的外表,看不到它的形状。下一层就是恒星,也极为高远,无法测量。再往下数还有七层,就是太阳、月亮以及水、火、木、金、土五颗星各占一层。它们随着宇宙的气流旋转,离地面还有二百多万里,更不用说海了。所谓地球浑圆,是指它没有一个唯一的正顶点,每个人所立的地方都可以说是顶点。也没有一道唯一的正平线,眼睛所望到的都可以说是正平线。在非常广阔空旷的原野上,朝四面望去,一直望到天地相接的地方,视力所到的地方正好是一个正圆形,这就证明地球是一个圆球面,站的地方是中心,它最高,而周围则依次低下去了。天与地相接处就是地平线。这个正圆形以外、人的眼睛望不到的地方,就在地平线以下了。如果处于大湖或大海之中,朝四面望去,视力所到的四周天水相接处,也构成了一个正圆形。这又证明,水面是随地面伸展,也是中间高而周围依次低下去的。然而江河中的水既狭窄又浅,夹在两岸之间,在地面中流动,所以一定要等到太阳高过地平线后,才能照到日光。而大海则既深又广阔,附在地面上,没有什么东西遮挡,所以人处在中间高而四面低的地面上,地球的这一部分便像水晶球的一半。当太阳还没到达地平线时,它的光线往上倒射,于是人们便开始见到地平线上有一道光线。太阳接近地平线时,则它的光线斜照,所以人们在太阳还没出来时便见到了它。现在我们见到的,不是太阳本身,而是它的影子;是天上的太阳隔着地平线的水映现出来,而不是海中的太阳从水中钻出来。等到太阳高出地平线后,则太阳照在水中的影子落下海底,陆地上的人反而看不见了。儒家的学者大概曾注意到这种现象,所以认为天包着水,水浮着地,太阳从水中出入,而不知道太阳实际上附于天空,水则附在地面上。佛教学者大概没有注意到这种现象,所以他们认为须弥山四面有四大洲,太阳环绕着这座山,南面是白天,北面就是夜晚;东面是傍晚,西面就是早晨。太阳总是围绕地球平行旋转,总不入地。用我们现在观察到的情况来检验,这种看法的荒谬性更用不着辩论了。南墅听了这番话,对道士的知识渊博和能言善辩感到惊奇,正想再与他交谈,只见道士笑道:让我再把这个问题说完。你不知道地球表面有九万里,它的圆形一点一点伸展,也一点一点转弯,这样渐伸渐转,结果就转了一周,你必定以为人能正着站立,不能倒立,捡起杨光先提出的这种说法,来与我苦苦地追究争辩。我年纪大了,懒惰无力,不能和你一起到大郎山上去看南斗(大郎山在亚禄国,与中国正好上下相对。那里南极高出地平线35度,北极低于地平线35度),不如就到此为止吧。说完,那道士抖动衣衫离去,竟不能断定他究竟是个什么人。

 

    移皮疗伤

 

    大学士温公说,他率军征讨乌什时,有位骁骑军校腹部中了好几刀,医生缝不了伤口。恰好俘虏来几个回族妇女,医生说:有办法了。便选了一个年轻丰满白皙的妇女,活活挖下一块肚子上的皮肤,盖在伤兵的伤口上,用布捆扎住,这军校因此得以活下来。伤口痊愈后,移植的皮和原有的皮完全吻合,连痛痒的感觉也一致。温公说:不是因为打仗,不会得这样的伤病;不是因为打仗,也不会得到这样的这话说得一点不假。但是反叛的乱党,按法律本就应该处死;即使不挖剥皮肤,他们也免不了被砍杀。利用他们的皮肤来挽救忠义的将士的生命,这与通常靠杀害人来救某人性命的情况还是不同的。

 

    仙鬼论道学

 

    周化源说:有两位读书人去游览黄山,由于喜爱那里的山石松柏、风光景物,不觉到了日暮时分,仍留连忘返。转眼间,苍茫的夜色笼罩大地。由于草深苔滑,不便行走,他们只得同坐在悬崖之下,等待天明。二人抬头仰望,只见头顶上方,峭壁陡立,即便是猿猴飞鸟,亦无法穿越。峭壁中间,斜嵌着一片巨石,仿佛出岫白云,雄伟而壮观。渐渐地,半轮缺月升上空中。借着月光,忽然他们发现那片巨石上坐着两个人,知道非仙即鬼,于是,屏住呼吸,静听他们说话。只听右边那个人说:最近你到湖南岳麓山去游学,听那位老先生又在说些什么?左边那人说:我去的时候,他聚集了一些人在讲《西铭》(张载的学说),我回来时,又听他在讲真德秀编的《大学衍义》了。右边那人说:张载主张世界上包括人在内的万事万物本属一体,每个人都应该把别人及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当做自己本身一样看待,道理上本来确实如此。然而,难道只明白这种道理,就能以此道来拯救天下吗?父母对待子女,可以说爱得很深了,但子女得了病,父母为什么不能给他们治好呢?子女遭遇危难,父母为什么不能救护他们呢?是因为没有办法罢了。况且,子女与父母并非一体。对于人来说,考虑最多、最为关心的恐怕就是自身了,而自身得了病,为什么还是不能自己治疗?自身遭遇了灾难,为什么不能自我拯救呢?也是因为没有办法罢了。现在讲道学的人,不去研究体量国家安抚百姓的策略,不去探求抵御灾难应付变动的方法,却在痴谈什么我仁慈友爱的心就像天地孕育万物一样。,果真是一有仁爱之心,万物就可以生长发育吗?这道理我弄不懂,至于《大学》一书的条目,从格物、致知乃至于治国、平天下,环环相扣,每一环节都显出功力。比如土壤中生出秧苗,秧苗长成庄稼,庄稼生出谷穗,谷穗打出米粒,米粒做成饭食,也是环环相扣之理。然而,土地不耕种就长不出秧苗;秧苗得不到灌溉就无法长成庄稼;庄稼长熟了没人收割,就得不到谷穗;谷穗有了而不去舂米,也成不了米;有了米不去烧制,也变不成饭,这也是一环扣一环,环环见功力。真德秀编著《大学衍义》所列篇目至齐家就止了,认为治国平天下将自然做到,不必再去管它。不知唐尧、虞舜在位时,果然因为舜的瞽叟最终为舜的大孝所感化而信服顺从了,于是洪水灾害自然就平息了,三苗等叛乱的部落自然就归顺了呢?还是这些都有待于尧、舜推行正确的政治法规才能达到?又不知周文王在位时,果然因为他的王妃太姒贤德仁惠,子孙众多,于是长江上游和汉水流域的部落就自然归顺他,殷商的后裔崇侯侯就自然服从了呢?还是这一切都是他推行了一系列正确的政治法规才实现的呢?现在这一切都抛弃在一边,不再讨论,而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修养本身、管理好家庭,这就像土可以生出禾苗,于是就煮土为饭,这行得通吗?这也是我所不知道的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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