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阅微草堂笔记白话文--卷二十一(2)

2011-9-29 21:19| 发布者: 慧莲| 查看数: 1371| 评论数: 0

摘要: 略

 扶乩骗人

 

    乾隆二十七年九月,门人吴惠叔请来一个扶乩人,在我的绿意轩中降仙。乩仙写下坛诗说:沈香亭畔艳阳天,斗酒曾题诗百篇。二八娇娆亲捧砚,至今身带御炉烟。”“满城风叶蓟门秋,五百年前感旧游。偶与蓬莱仙子遇,相携便上酒家楼。我说:这样看来,这位仙人就是青莲居士了?乩仙批写道:是的。赵春涧突然站起来,问道:大仙斗酒诗百篇,好像不是发生在沈香亭上。杨贵妃在马嵬坡身亡时,年龄已有三十八岁,好像那时不止是十六岁。大仙平生足迹,未曾到过渔阳,怎么忽然感叹起旧游来呢?从唐代天宝年间到现在,也不止五百年,怎么大仙会误记呢?乩仙只批我醉欲眠四个字。再问他,乩已不动了。大抵乩仙多为灵鬼所依托,但是还要有现实中可以凭附的东西。这个扶乩人,好像是稍微懂得吟咏诗歌的人,学习扶乩的手法而从事这个行业,所以一定要这个人同那个人一起扶乩,才能写出字来,换掉一个人,就不能写字。这些诗也都是流连风光,处处可用。从而可知,这决不是古人降坛。那天,突然被赵春涧言中要害,他们的窘迫之状,就十分可笑了。后来,我偶尔与戴东原庶吉士谈及此事,戴东原惊讶地说:我曾见到另外一个扶乩人,说是太白降坛,也是这两首诗,只改满城满林蓟门大江而已。可见,江湖游士,自有这种稿本,相互传授,本来就没有必要深究。(宋蒙泉前辈也说:有一个扶乩人到德州,诗立刻就写成。后来检索,都是俗书《诗学大成》中的句子。)

 

    巴尔库尔古镜

 

    田耕野先生统兵驻扎于巴尔库尔时(即巴里坤。字用吹唇声读它,就是库尔的合声),军士们在凿井时挖出了一面镜子。这面镜子制作精巧,上面的铭文字体既不是隶书,也不是八分书(就是现在的楷书,八分就是现在的隶书),好像是唐代铸造的景龙年间的钟铭,只是在土中埋放久了,文字多被腐蚀。田先生非常珍惜它,时常带在身边。后来,他死于广西幕府,临死时把镜子传给了我姐夫田香谷。到了田香谷孙子那一辈儿,这面镜子忽然不知去向了。不久,有位亲戚在集市上发现了这面镜子,便买下来还给了田家。去年,田家想将这面镜子制成镜屏,就把它寄到京城请我考定。我带着它到翰林院检讨翁树培先生家中,请他帮助鉴定,才知道此乃唐朝旧物。我在境屏的一角题写了翁检讨的释文,在背面题诗三首,诗道:曾逐毡车出玉门,中唐铭字半犹存。几回反复分明看,恐有崇徽旧手痕。”“黄鹄无由返故乡,空留鸾镜没沙场。谁知土蚀千年后,又照将军鬓上霜。”“暂别仍归旧主人,居然宝剑会延津。何如揩尽珍珠粉,满匣龙吟送紫珍。香谷之孙也在镜屏背面题写了文字,详细叙述了得镜始末。《夜灯随录》记载,威信公岳钟琪西征时,有位裨将得了一面古镜,岳公向他索要,没有得到,那位裨将因此而遭殃。这个故事发生的时间和地点与田耕野驻守巴尔库尔的时间、地点完全相同,我怀疑就是这面古镜有关情况的讹传。

 

    强盗割耳

 

    我的门生丘人龙说:有一个官员去上任,他所乘的船就停泊在滩河边。半夜时分,有几个强盗点着火拿着木棍来到船上,船上的人都吓得趴在船上,一动也不敢动。一个强盗把官员的妻子拖起来,半跪着说:我只想和夫人要一样东西,夫人不要害怕。随即割下了她的左边耳朵,并给她敷上了药末,说:这几天不要洗它,伤口结痂就痊愈了。然后他们彼此打着呼哨离去了。夫人被他们吓得差点儿丢了魂。伤口果然没有出血,也不怎么疼,不久就痊愈了。这伙强盗说他们是来报仇吧,却不杀不淫;说是来抢劫吧,却一样东西也不抢。既然不杀不淫不抢,却又割人家的耳朵;既然割了人家的耳朵,却又送给人家治疗的良药。这些人是专门为取耳朵而来的。但要这耳朵又是什么意思呢?苦思冥想,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天下真的是有不可理喻的事情。丘人龙说:如果把这个强盗捉住了,就能弄出个所以然来。他的理由也肯定有一定道理,但肯定不是我们所想得到的道理。可见论述天下的事,能够据常理来推断它们的有无吗?(恒兰台曰:这些人或许是采补折割之流,取耳朵来炼药。好像较为接近事实。)!

 

    狐女求画

 

    董天士先生是明代的高士,以画画为生,不要一文来路不正的钱。他是先高祖厚斋公的老朋友,厚斋公常和他以诗唱和。如今从载于《花王阁剩稿》中的诗作中,可以想象出他的为人。老人们说他可能有个狐妾。有人说他性情孤僻,肯定不会有。我伯祖湛元公说:是有这么回事,但说法不一样。我听董空如说,天士住着两间老屋,终身不娶,也没有仆人婢女侍奉,一应杂事都亲自干。一天早上起来,看见要穿的衣服鞋子等,都整齐地放在他手够得着的地方;再一看,连梳洗用具都已摆好了。天士说:这肯定有异,妖物是想来媚惑我。窗外小声应道:我不敢媚惑你,而是有求于你。因难以主动献身,所以干了这些事等着先生来问。天士胆大,叫她进来。她进来就跪拜,原来是一位娟秀娴静的女子。天士向她叫什么,她回答:温玉。问她求办什么事,她回答:狐狸畏惧五种人:一是凶暴的人,以躲避他的盛气;二是术士,以躲避他的镇治;三是神灵,以躲避他的稽察;四是有福的人,以躲避他的旺运;五是有德行的人!、,以躲避他的正气。不过凶暴的人不常有,而且这种人也往往自取败亡;术士和神灵,我不做坏事,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;有福的人运气衰竭,也就没什么能为了;唯有对有德行的人,我们怕他敬他。如果能够依附于有德行的人,那么它的本族都会引以为荣,它的品位也就高出于同类之上。先生虽然贫贱,不义之财分文不取,违礼的事一点不干。假如允许我私奔您,施行为妾之礼,能够侍奉在你身旁,就是我三生有幸了。如果您不纳我为妾,那么请求借这个虚名,替我画一把扇,题上某年某月某日,为侍姬温玉作,那么也能沾一点先生的光。随即拿出一把精致的扇子放在几案上,并研了墨调好色,恭候在一旁。天士笑着答应了。温玉自己拿来天士的小印,盖在扇子上。她说:这是侍姬应该干的,不敢劳先生大架。然后又拜了两拜离去了。第二天早上,天士醒来,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,一看,却是温玉。她笑着起来说:我实在不敢以我这贱体玷污您,但是如果不在一个床上睡一夜,不真的做一回侍姬应做的事,那么侍姬这个名字毕竟是虚的。于是她捧来衣服帮着天士穿衣梳洗,之后又拜道:妾从此去了。一晃就不见了,后来也没再来过。明代遗民隐居者声价最高,莫非这个狐女也受到风气的影响吗?然而,她的胸怀爽朗、洒脱,颇有王夫人谢道韫的闲雅、超逸风度,怪不得天士没有拒绝她。

 

    书痴

 

    先父姚安公对我说:家人的子弟在读书之余,也应该让他们稍懂家务,略知世事,而后他们才可以治家、涉世。明朝末年,道学受到尊崇,科考极受重视。于是,聪明人便研究心学,以攀援时髦的风气;纯朴的人则死背经典,以求取功名。从而致使读书人十个中间竟没有一两位能懂些家事、世事的。崇祯十五年,先高祖厚斋公携带家小移居河间,以躲避孟村的土匪。厚斋公去世后,听说朝廷大兵将到河间,全家人筹划着迁回老家。临行时,邻家的一位老者望着大门上贴的门神叹道:假使现在有一个像尉迟敬德、秦琼那样的人,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。你的两位曾伯祖,一位名景星,一位名景辰,都是有名的秀才。他们正在门外捆扎行李,听了老者的话,辩解道:这是神茶、郁垒的画像,并不是尉迟敬德和秦琼。老者不服,举出邱处机著的《西游记》为证。你那两位曾伯祖说此书为街巷小说,不足为凭,并转身回屋里取出东方朔的《神异经》与他争论。当时已是日暮时分,他们反复争辩又耽搁了时间,城门已经关闭,所以无法出城了。第二天,他们正要上路,河间城已被大兵包围了。城被攻破后,一家人全部遇难。只有你曾祖光禄公、曾伯祖镇番公及叔祖云台公得以幸存。就在性命攸关之时,他们还在考证古书记载的真伪,这难道不是只知道读书却不识时务所造成的后果吗?姚安公的这番议论,最初我撰写各种笔记时,皆未敢收入,因为涉及到两位曾伯祖。如今我再三考虑,当个书呆子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古往今来的许多大学问家,做出这种糊涂事的并非绝无仅有,因此将这件事补录在此。

 

    少年好事

 

    有个叫福荣的奴仆善于制作网套弓弩,凡是捕鸟猎兽之类的事,没有什么他不会的。分家的时候,他归了我,他的特长发挥不出来,很有些郁郁不得志。八十多岁时饭量还不小,每天拎着一支枪鸟在野外散步。他的枪法真是百发百中。有一天,他看见两只狐狸趴在田埂上,打了两枪也没打中,狐狸也就不怕了。他知道那是个灵物,慌忙回家了。不过后来也没有发生什么事。外祖张公的水明楼里,有个打更的叫范玉。夜里他常常听见屋瓦上有声音,还以为是小偷,起来看却什么也没有。于是他偷偷地观察,看见一个黑影从屋顶上过去了。他便在瓦沟处设下了机关,仰躺着听声音。半夜里,听到机关发动,有一个女子在喊疼。他连忙爬上屋顶查看,只见一条狐狸断了后腿死去。这天夜里,他听见屋顶上骂道:范玉为什么杀了我的妾?当时,邻居刘某的儿子被妖所媚惑,范玉估计肯定是这条狐狸,便回骂他道:你纵容妾私奔,自己不知羞愧,还来骂我,我是在为刘家的儿子除害。于是外面又没有了声音。但是,从此他夜夜都觉得有人往他眼睛里撒石灰。他一闭上眼睛便觉得有人撒石灰,刚洗完眼睛,随即又被撒上了。后来,他的眼睛渐渐肿痛溃裂,竟然全瞎了。原来这是狐狸的报复。他的见识可比刘福荣差远了。因为,一个老成世故,一个年轻好事。

 

    世态炎凉

 

    我有个门生在云南当县令,他家境本来贫寒,赴任时只带了一个儿子一个家僮,窘迫狼狈地到省城等候补缺。等了很久,补了个县令,在云南中部,还算是个富饶的县。但是这个县距离省城较远,他的家又在荒村,信也不好寄。偶然有了捎信的人,信也不免沉沉浮浮地到不了收信人手中,因此和妻子几乎断了音信。他的家人只能在坊刻本的《缙绅录》(书商刊刻的官员名册)中查得他在某县任官。这时,他的一个奸狡的仆从舞弊,被他打了一顿赶走了。这个仆人对他恨之入骨。他对县令的家事很熟悉,便假冒僮子写信说,主人父子都先后去世,两口棺材都放在佛庙中,应当借钱来迎接回家。同时还写了主人的遗嘱,安排家事很详细。当初他前往云南时,亲友因为他质朴老实、不善言辞,觉得他未必能补上官;即便补了官,也一定是不好的职位。后来听说他当了这个县的县令,才稍稍和他的家人亲近起来,有的还出钱周济,常常赠送东西、慰问。他的儿子有时向人借贷,对方也很痛快,而且有的还和他家攀谈亲事。村里每次宴会,他的儿子都被邀参加。待得到这封信,人们都大失所望,有来吊唁的,有不来的。渐渐地,还有来讨债的,有的在路上相遇,好像不认识似的。他家的僮奴婢媪都散去了,不到半年,门庭冷落得不见人影。不久,这位县令托进京晋见皇帝的官员把一千二百两银子带给家里,拟迎家眷到云南去。全家人这才知道前一封信是假的,破涕为笑,好像在梦中。于是亲友们又渐渐凑上前来,还有一些人则避而不敢再见他的家人。后来县令给他的一个好友写信道:一贵一贱的情态,亲身经历过的人很多;一穷一富的情态,亲身经历过的人也很多。至于活着忽然死了,死了大半年又复活,这中间的情态,由一个人来亲身经历的,恐怕我是第一个。

 

    神灵施行教化

 

    门人福安人陈坊说,福建有个人在深山夜行,匆促之中迷了路。他担心会越走越远,就坐在山崖下面,等待天亮。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。当时下弦月刚刚升起,借助月光大致能够分辨出人的身形,好像有二三十人坐在山崖上面,又有十多个人在草木丛中出没。他环顾左右,都是乱坟堆,内心明白那些人一定是鬼怪,伏在那里不敢动弹。一会儿,他听到那些人相互传告说土地神来了,偷偷地瞄了一眼,只见土地神衣冠文雅,年龄约三十多岁,很有点像书生,完全不像剧场上白胡子穿布袍的形象。土地神先走到山崖上,不知干什么事;后来走到草木丛中,对十多个鬼叹息道:你们为什么选择自杀,死于非命,使众鬼不愿与你们为伍?饥寒交迫确实可怜,现在有一点东西供你们食用。就抓起饭撒向草丛中。十多个鬼争先恐后地去抢,有的笑有的哭。土地神又叹息道:这个地方的风俗,大约胜败的观念太强盛,恩怨的成见太分明。那些弱者力不能敌强者,就想以自杀来拖累别人,却不懂得自杀的案子,按法律是没有抵罪这一条的,只不过白白地断送自己的生命而已。那些强者妄想两家各杀了对方一条人命,也足以相互抵罪了,就发动了械斗来发泄私愤,却不懂得法律规定凡是杀死两条人命,要分别用活人来抵罪,而不是以死人来抵销。死了的人才知道悔恨,却为时已晚;活着的人不知道,变本加厉地干,难道不可悲吗?十多个鬼都哭起来。不久,远处的寺钟撞响,立刻周围一片寂静。那个人曾将上述情况告诉陈坊,陈坊说:土地神讲那些话,不如县令讲那些话更有效。然而,神灵施行教化,或许能够挽回一点损失,也未可知。

 

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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